当晚,沈裴清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只因在他脑海中总是会浮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思绪有些凌乱,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摸自己的嘴唇,眼神里幽暗似夜。
在各种情绪中渐渐深入睡眠。
另一边,容素也睡不着,她睡不着则是因为今日她用了容莹心的方法救人。
就这一件事来看,她很纠结,也十分别扭。
还有就是她从未去深入了解过容莹心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何她也会医术?
明明容莹心和她相处的那些年来,她没见过她看过任何一本医书,或者向那位医者大夫学习过。
最重要的一个点,这种救溺水之人的方法更是闻所未闻,她曾翻阅过很多医书典籍,的确未曾见过哪一本上写过。
所以容莹心会这样的救人之法,难道是因为她来自一个和她完全不同的世界吗?
带着这些个疑问,容素终于感觉到了困意,慢慢睡着了。
直到第二日,天气似乎并不明朗,甚至还有些阴沉沉,看似就要下雨。
他们借住的村民善心地劝说他们等天晴再走,不然下大雨的话,山路很是崎岖,十分难行。
可容素不想再待了,她必须要尽快将血莲带回去用自己特制的方法封存起来,不然药效会变小。
婉拒了村民的挽留,她和沈裴清踏上了归途。
只是很不凑巧,马车才行走了半日,天就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哗啦哗啦的雨滴打落在马车上,还有些狂风在侵袭,加上雷电交加,马儿都受到了惊吓。
迫于无奈,按照马夫的提议,就近他们找了一个小型的山洞,打算进去避雨。
的确十分赶巧,容素和沈裴清再次在此地碰上了前日刚道别的大汗和袁蜃。
他们看见容素和沈裴清也十分惊喜。
“容姑娘,沈公子,没想到还能在此地撞见你们啊。”袁蜃淡淡一笑。
的确很巧,容素微笑道:“是啊,对了,你们不是提前了路程吗?为何。”
提起这茬,大汗似乎有几分抱怨:“唉,别提了。我和袁公子本打算就此回去的,可我们的马匹突然不舒服,腹泻了,然后我们不得不找个地方给马匹找草药先医治它。”
“这不,等折腾完了,马匹好了,天也黑了,最后我和袁公子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没想到起来,天有阴沉,现在又下起了大雨。真是不顺啊。”
袁蜃只听着,面上依旧浅浅笑着,似乎并不在意这路上发生的不顺之事。
“不碍事,现在不是很好,还能在此地欣赏雨景。”
大汗小声嘟囔着:“袁公子就不着急江老爷的病情吗?”
此话袁蜃自然听见,面容严肃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岳父的病情的确着急,可我想我留下的药方暂时可以稳住。且世事无常,路上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听着袁蜃的话,容素发现袁蜃似乎心境变化了不少。
一下子,整个洞口又陷入了安静,除了外边哗啦哗啦的雨声,格外静谧。
这时,大汗突然看着沈裴清的脸浅声啊了一声,看上去有点疑惑的惊讶。
瞧见他如此,沈裴清皱起了眉头,袁蜃不解,有点无奈地责备大汗:“大汗,怎么咋咋呼呼的?”
大汗看着沈裴清,满脸沉思又困惑:“我看沈公子的脸,突然好像想起我在哪里瞧见过。”
袁蜃听了大汗的话,无语地笑了下:“前段时间不是还见过吗?自然是在临城见过。你这厮怎么大惊小怪的。”
“不不不,袁公子,我的意思是我好像在其他地方见过沈公子的脸。”大汗立马摇头反驳了,盯着沈裴清的脸冥思苦想。
沈裴清对于大汗的话,突然不得不在意起来,因为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面容顿时开始严峻起来。
原本容素是不太在意他们之间聊了什么的,不过在听到沈裴清的脸出现在其他地方,此事就怪异了。
“大汗。你可是见过悬赏令或者什么张贴悬令,上面有我的样子?”沈裴清带着一些疑惑,看向大汗询问道。
大汗本来还很难想起来,经沈裴清这么一提醒,瞬间就想起来了。
“啊,对对!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我和主子去了一趟中都做买卖。然后,无意间我在一块张贴告示的木牌上看见了沈公子的脸!我想想。”大汗激动地说着,然后又沉吟了下。
“还有,悬令写着只要抓到沈公子的人可以得到黄金万两,而沈公子可以生死不论。”
说完后,大汗再看向沈裴清的时候,带着一些害怕,显然是将他当做了什么恶人吧。
听完大汗说的话后,沈裴清一脸凝重,心想,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沈枫宇下的抓捕令都已经从北洲来到了中洲。
袁蜃似乎还是比较关心沈裴清为何会被下悬捕令:“沈公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看出袁蜃的关心,沈裴清却无法相告,此事事关重大,且很容易招惹杀身之祸。
“此事,我希望你们不要和别人提起,就算遇到有人问我,就说从未见过我吧。”沈裴清严肃地对他们说。
袁蜃察觉到沈裴清似乎不想说,也没有再去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沈裴清的请求。
过了不久,天也逐渐明朗起来,雨也停了。
他们几人又到了道别的时候。
“这次应该不会再凑巧撞见了。”袁蜃揶揄着说。
容素笑了笑:“是啊。”
因为他们要走的路是一边一条的。
在和袁蜃他们离别之后,回宁城的路上,容素问沈裴清:“你那弟弟的势力都来到了中洲?”
沈裴清似乎猜到容素会问这个问题,表情淡然:“不应该说他的势力来到了中洲,应该说各洲其实都会有一些奸细埋伏在各洲的,一般是用作打探情报,以及传递信息用的。”
“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将悬捕令发到了中洲。看来他已经认定我不在北洲了。”
瞧见沈裴清严肃沉凝的表情,容素深思了下。
沈裴清如今经脉还未痊愈,自然不可能和沈枫宇的人硬碰硬,必须要先躲开沈枫宇的人,先蛰伏起来,等到暗中蓄力后,再和对方对峙才是良策。
“当务之急,还是需要你的帮助。”沈裴清侧眸看向她,神情肃穆且带着诚恳的请求。
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番表情,显然他的确感觉到了危机感。
容素收回目光,正视前方,淡声道:“我不是不遵守诺言的人,我们彼此利用,合作共赢,我肯定会帮你先治好伤势的。”
听了容素这话,沈裴清本应该觉得开心,可是不知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很在意那句彼此利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