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吵醒大家,她就选择伸手抓住沈裴清的肩膀,轻轻摇晃了几下,小声叫唤他。
“喂,沈裴清。醒醒,沈裴清,醒醒。”
可是怎么叫他,他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还是闭着眼,满脸的难受之色。
见此,容素转身去翻找着行李,翻找了好半晌,都没有找到退高热的药。
耳边是沈裴清不断急促又难受的沉闷声。
心里有了一点小焦急,又想了下,容素打算先去给他弄点冷水来退热再说。
这里有水的地方,只有在滩涂那块地方,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忙往滩涂那边去。
急忙火燎地去到了滩涂,那里寂静无人,偶尔听到几声低低的吼叫,令人听了发颤。
容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迅速地拿出了手帕,靠近浅滩边,去打湿手帕。
正打湿着手帕,忽而她瞧见到在不远处,有一道浮在水面的黑色影子。
立马就联想到了土龙,她吓得心脏都跳快了几下,连忙将手缩回来,可一想到正在发高热的沈裴清,她还是壮着胆子继续打湿手帕。
心里默念,不用怕,土龙害怕打鼻头,若是敢靠过来她就打它鼻头就好。
幸亏土龙一直没有动作,也许是入眠了,容素松了口气,连忙将弄湿的手帕收回,然后又起身急忙赶回去。
将冰凉的手帕放在了沈裴清的额头还有手腕各处。
等到手帕的温度变高了,她又继续循环往复地在滩涂和这里来回跑了好几趟。
直到她用手背触摸到沈裴清的额头没有那么滚烫之后,她才松懈下来。
一个受伤的人,若再是感染风寒和高热,那就真的是会死。
她这般想着,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借口来帮沈裴清而已,至于心里真正怎么想,容素自己也无法清楚。
忽而听到了沈裴清迷迷糊糊间呢喃了句:“水...我想...喝水...”
听到了他的话,容素就回神过来,转身就去拿水袋子,打开了塞子,递过去给他,可他还在昏睡,不可能自己喝水,懊恼之际,又听见他一直声音嘶哑地呢喃要喝水。
无奈之下,容素只能伸出手扶住他的脑袋,握住了水袋子,往他嘴巴上贴。
心里不忿幽怨着,沈裴清,本姑娘第一回这么好地对一个人,以后若是你还那么不识好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这样在心里面怨怼着沈裴清,容素才好受点,见他碰到水就懂得自己吞咽,她也就放心了点。
他喝了水,也没有再吵着喝水,容素就放下水袋子,扶好他,让他继续靠着树荫。
又给他把了脉象,确认不会有什么事情,容素打算起身回去休息,一晚上那么多事情,她够累了,现在直打哈欠。
正要起身,她的手就被人给拉住,吓得她一惊,转头看去,可沈裴清还是在昏睡状态,并没有转醒。
见他没有醒,容素被吊起来的心就稍稍放下,用手拍了拍胸口,吓到她,以为这厮醒了。
若是被他看见是自己在帮他,肯定就要以此事嘲笑她了,明明他们之前还在吵架,转过头她还来帮他,那岂不是很丢脸,她才不要被这厮发现!
想着,她就伸手去拎起沈裴清的手,要从他的手里拿出自己的手。
正动了下,她却听到了沈裴清迷糊之间,小声地呓语了几句。
声音有点小,听不太真切,容素想了想,就凑近了点。
“疯丫头...”
就单单听这三个字,容素顿时就恼火冲天,瞪着眼,盯着他那张现在虚弱又显清冷的俊脸,真想在这张脸上印一个手掌印!
火苗眼看就烧到她心口,都恨不得现在就有所行动,手也蠢蠢欲动。
但下一秒,他后面的话就让她的心头火被水给泼灭了。
“...千万要活着...好好活着...”
听到了这些话,容素垂下眼,凝视着沈裴清好一会,心底一片复杂,不是滋味,也不知是何滋味。
最后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休息,明明身体很累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到底还是辗转难眠。
翌日清早。
沈裴清只觉得浑身上下很是轻松,便觉得困惑,明明昨夜还浑身难受,甚至有种被火灼烧的痛苦。
扭动了几下肩头,轻快不少,带着不解,他去问了石头:“昨夜是你?”
石头突然被问,一脸懵:“啊?主子,什么?”
见石头露出了这番表情,沈裴清更是疑惑,朝其他人看了一圈,最后定在了古云和容素身上。
恰巧视线和容素的目光相撞,容素却冷冷地看了眼他,就移开了视线。
见此,沈裴清就将是容素帮他退热的可能性给排除了,转而将目标投到了古云那,认为是古云帮自己退热的。
便走过去,对古云说:“谢谢了,古兄。”
古云正低头收拾东西,突然就听到沈裴清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谢谢,弄得他愣了下,而后他以为沈裴清知道了自己昨夜里去找容素帮他缓解他们之间关系的事。
想了想,古云淡笑道:“朋友之间,小事。”
见古云这么说,沈裴清就确定是古云了,郑重地点头,又说了句谢谢。
转身那一瞬,他忽而脑袋里闪过了一个画面,那就是昨夜他好像还抓了下那人的手。
这个意识令他直接愣住,顿觉窘迫和懊恼,怎么回事?他竟然把古云当做容素了吗?他是不是被高热给弄傻了不成?
在某人一直懊恼之际,容素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渡过滩涂剩下的一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