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从暗处走出,盯着昏在地上的许镰。
阿金也走过来,看了眼许镰,问她:“姑娘,这人怎么办?总不能丢在这吧?这山谷经常出没狼群。”
容素想了想,说:“将他丢回密影阁。”
阿金一听,有点惊讶:“我们费了那么多功夫,还花了一万两,就这样送回密影阁?”
容素眯了眯眼,勾唇笑了一下,盯着暗处,缓声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若能因此解决了密影阁这个杀手窝,一万两还拿不回来吗?”
阿金半懂半疑,眉头皱着,挠着鼻子,然后还是听从容素的话,将许镰给扛起来,给密影阁送回去。
——
密影阁。
从噩梦中惊醒,许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冷汗,呼吸急促,胸腔上下起伏。
再左右看了看,竟然自己不在那个昏暗的山谷,而是回到了密影阁。
他陷入了困惑,低下眼沉思,难道他只是做了梦?可是为何如此真实?
突然,门被敲响。
“副使大人。阁主找您。”
听到阁主找自己,许镰连忙下床,穿戴整齐便推门出去,迈着长腿往阁主住处走去。
穿过了几条回廊,就来到了一座由檀木打造的楼阁前。
守在楼阁前的侍从见到他,都十分恭敬地给他行礼。
许镰点了个头,就迈腿进去。
进去之后,炉烟袅袅,还听到下棋的噼啪声响。
许镰透过山水屏风,看见端坐在屏风里面的人影,恭敬地朝那人抱拳行礼。
“阁主,您找我是有何事?”
下棋的声音微顿,而后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中年人的声音,但又格外清润儒雅,像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温和又平缓的声调。
“可有受伤?”
没想到阁主会关心他,许镰心里一暖,低头道:“无碍,谢阁主关心。”
中年人似乎在浅笑,随后淡声说:“一直以来,你从未失手。此次竟会被猎物给丢到了门前。”
声音不轻不淡,可落在许镰的心头就像是重石丢入平静的湖面似的,掀起了一阵沉重的涟漪。
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没有在做梦,那不是梦,他的确遭到了算计,然后被人下毒。
许镰没有回话,中年人温雅的声音似乎有点不悦:“许镰?”
听到了中年人的声音,他连忙回神,抱拳道歉:“对不起。阁主,也许是我过于自傲了,才会没有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遭到算计才会如此。”
中年人似乎已经停止下棋的动作,仿佛透过屏风直视他,那种目光带着审视和威压。
许镰就连隔着屏风也不敢和对方对视,他赶忙低下头。
“许镰,你要记住,你可是密影阁的招牌。若是你都有失败的时候,那简直是密影阁的耻辱了。”
中年人的声音很轻很轻,没有一丝动怒的意思,但他的话却无形带着令他喘不过气的责备。
“是。我会谨记在心。”许镰低着头,感到了自责。
“孙堂主那些人失败了。还有脸跑回来,你去送他们。还有,等你将这一万两的猎物弄到手,就去接了孙堂主他们的任务吧。一定要将容素给我生擒回来。”中年人语气轻淡,仿佛已经习惯将人的生死把控在手掌心。
许镰不敢有反驳的意思,点着头回应,随后看见中年人对他挥手,便低着头退出了楼阁。
他似乎早就将容素说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其实没有忘,只是他不想去质疑一个救了他命的恩人。
许镰转身就去了生死楼。
生死楼就密影阁专门用来处理那些做任务失败超过两次的杀手的地方,若是堂主失败一次,就得接受惩罚。
当然惩罚就是死亡。
去到了生死楼的地牢,离远许镰就看见了孙堂主被人给用铁索捆住了,他看见许镰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许副使,你救救我啊,我,我可是堂主,我就失败了一次而已,难道我之前为阁里付出的一切不能让我享受一次优待吗?”
许镰看着孙堂主那张狰狞求生的脸,他眼底没有触动,冷酷地说:“密影阁的规矩,孙堂主不是第一次认识到。残酷是这里的生存之道。”
他接过了一旁侍从递过来的刀。
孙堂主看到那把刀,他顿时就开始浑身颤抖,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想尽一切方法求许镰放过他性命。
“只要!只要你不杀我,我就,我就告诉你,关于你丢失记忆的事情!”
提到了丢失的记忆,许镰瞬间眼神一凛,举起的刀顿住,他眯起眼盯着满脸恐惧的孙堂主。
而后,他斜视了一眼在身后不远处的侍从,背对着侍从,道:“你出去,此人行刑,我执行就行。毕竟他曾经也是堂主。”
侍从别无二话,恭敬地弓腰离开了地牢。
许镰沉着脸,用凝重的眼神看着孙堂主:“说,你究竟知道什么?”
孙堂主看出许镰的确很想知道,扯着嘴巴,开始和他讨价还价。
“只要你不杀我,放我一条生路,我就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许镰拧着眉,凝视了好一会孙堂主,并没有那么信任他:“当初我进来的时候,你还没在。你又能知道什么?”
孙堂主见他不信,顿时有点慌,连忙说:“就像你说的,你在阁里的时候,我还没有在,可我却可以说出你失忆的事,你要知道,你失忆的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知道的情报。”
听到孙堂主的话,许镰没有否认,他失忆这件事,并没有很多人知道。
他阴冷着脸,单手揪住孙堂主的衣襟:“说,你知道什么?”
孙堂主似乎又开始掌握到了主动权,笑着说:“这就看许副使如何救我了。”
许镰表情有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