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不佩服状元公的机智?
即便他内心认为自己并无过错,但面对掌秋使那杀气腾腾的目光,他也明白今年定无善终。
因此,即使未曾耳闻外界的流言蜚语,他也能本能地为自己辩解。
掌秋使一时语塞,终忍不住直言不讳:“韩大人果然不同凡响,轻描淡写间便将今年的歉收一笔带过。大人既然知道治理水患时遗留的隐患,便应在涝情缓解之后,着手恢复蓟州的旧观。如今,大人将积水悉数导入大海,稻田中几无存水,收成不及往年的一半,这一切难道不是大人的过错?”
难怪皇上的脸色阴沉如水,朝中大臣们也都面色凝重。
蓟州乃西魏的库,如今收成竟然惨淡至此。今年的国库空虚,恐怕难以承受任何战乱和灾荒的打击。
韩玟煜心中千头万绪,最终他俯身跪倒在地,诚恳地说道:“微臣恳请皇上宽恕,此乃微臣疏忽,当时确实未能深谋远虑。微臣愿意戴罪立功,重返蓟州,全力修复堤坝。若不能恢复旧观,愿听凭陛下处置。”
在秋日的微风中,那些未经拆除的堤坝如同沉睡的巨兽,静静地横亘在河道上,其问题虽非惊天动地,却也绝非微不足道。
韩玟煜清晰地记得,自己在哪些河流之上筑起了多余的障碍,只需将这些障碍一一拆除,河道便能恢复其原本的宁静与活力。
这无疑是用来弥补过错的最佳方式。
一旁的掌秋使脸色凝重,默不作声,他的心思与皇上如出一辙,只是对于韩玟煜,皇上或许还有其他的惩罚。
毕竟,今年的歉收完全是由于他的疏忽所导致。
皇上沉吟不语,眼神中透露出对韩玟煜的不信任。
回想起自蓟州水患得到治理,韩玟煜返回京城之后,他几乎没做出几件让皇上满意的业绩,反而屡次三番地惹皇上不悦。
皇上是喜欢那些能够让他省心的臣子,而不是那些不断制造麻烦的人。
蓟州的堤坝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最好由韩玟煜亲自解决。
皇上心中已决,再也不想在这个令他眼睛不适的臣子面前多费唇舌。
他的面色难以捉摸,语气冷冽地说:“此事暂且搁置,待朕与朝中大臣商讨之后,再做定夺。”
最终,大臣们的商议结果仍是让韩玟煜前往蓟州,以功补过。
显然,皇上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无奈之下,也只能如此。
其他人对堤坝的问题一无所知,若是派遣他人前往,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然而,韩玟煜的机会并不多,皇上已明确表示,绝不允许他再犯一次错误,语气严肃而沉重:
“韩爱卿,朝堂之上不养闲人,身为朝廷命官,应当心系百姓。之前的过失朕尚可容忍,但若你再犯,便休怪朕无情。”
这番话语,无疑是最后的警告。
“臣,领旨。”
韩玟煜离开皇宫,回到韩府,连喘息的时间都顾不上,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韩老夫人却拿家中的琐事来打扰他。
“玟煜,你可知道那凤麟郡主被诊断出怀孕的消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睿王府就这么欺负人吗?虽然他们地位显赫,但也绝不能让你,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