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究竟流逝了多少,賴天凌的腦中經常會冒出這一句話。
塔斯圖拉羅跟獵人一家相遇到融入已經過了幾年的光陰,從起初的格格不入保持距離到如今的家庭氣氛可謂是相當巨大的一種轉變,尤其是從那張精緻面容上面不斷閃爍的多樣化表情都能看出這名少女確實得到該有的幸福生活。
雖然數年的時間濃縮成幾個小時,幾乎沒有任何休息機會的賴天凌依舊感到相當疲倦不已,尤其是注意每一個細節都需要一定程度的集中力,一個鐘頭到還算好,兩個鐘頭以上不偏不倚地注視小木屋中一舉一動就會讓雙眼感到疲勞,間接影響到身體的狀況。
難受歸難受,看見一名少女從眾叛親離一路逃亡到體驗親情感受愛情,最後成為一名人母的甜蜜幸福,相信任何人都會想要送上一份真摯的祝賀,不枉費他將大量的時間都投注在這個地方。
不過,這份快樂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結局悄然而至,根本不給一點緩衝與思考的機會。
「為什麼!事到如今你們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悲慟的淒慘叫聲迴響於耳邊,映入賴天凌眼簾之中是一片火海般的景色與緊緊守護家人的偉大身影。
正當一家人沉浸在新生命誕生的幸福餘溫,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一位指揮官帶著精良的將領與士兵大批湧入樹林之中,等到他注意到的那一刻,裡裡外外都被包裹的無比緊實不透風,基本上根本沒有一處足以逃生的路口可言。
阿玄的技術也許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阿天的力量或許萬夫莫敵,阿野的腳程絕對無人能夠跟上,但是,三個人終究是肉胎凡身,單純的對決是不會落於人後,一旦對上千名以上的大軍卻是無用武之地。
對方指揮官的能力強弱實在看不出來,做的事情就是默默騎在馬上打哈欠,偶爾拿出水袋喝上兩口滋潤一下,真正強大的反倒是一名手持長槍的年輕將領,輕而易舉的將五人分散,利用人數上面的優勢以圓陣的方式將人團團包圍。
精銳的士兵調去小木屋外頭應付最強大的敵人,熟悉各種戰法的中流砥柱們完全可以根據情況改變戰鬥方法;經驗較少的年輕士兵去圍堵腳程最快的人,反正目標不是將人打倒而是防止對方靠近屋子;至於他則是擔任少數士兵的指揮,正面與阿天進行衝突。
與那些一看就是正規軍的士兵不同,作為這位年輕長槍使的親衛軍,即便人數方面僅只二十多人左右,戰鬥力卻絲毫不遜色與阿玄周旋的精銳士兵,每個人的動作都相當整齊劃一,時而擺出長槍步步進逼,時而往退開讓開空間伺機偷襲,所有人幾乎都是遵照著一定的規則不斷移動進攻,過了十多分鐘的時間便在阿天渾身上下都製造出傷痕,有些位置甚至鮮血直流不止,估計就是打算這樣將人耗到死為止。
「······該死」
賴天凌望著慘劇發生在眼前,心情自然逐漸變得不快。
該死二字幾乎快要成為新口頭禪,理由無他,最近所發生的太多事情都不是力所能及的掌控之中,每一次的變化伴隨而來的有好有壞,即便沒有真正遇過大壞的狀況,小壞小鬧到是少不掉,除去張葉清相當的部分還算不錯的一場美麗意外,多數都沒有帶來好事。
但是,今天所出現的這種情況實在令人太過難受,那怕知道單純是一場過去所發生的悲劇,心裡依舊會受到衝擊。
「我不想看了,能關掉嗎」
賴天凌抬起頭望著一片天空,期望製造出這份景色的罪魁禍首能夠停下。
此時,彩色的畫面迅速變成黑白,每個人的動作都定格,宛如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停滯不前,似乎是播放影片的某人知道這種行為根本是浪費時間,所以乖乖地將這些片段都凍結起來。
「多謝,然後差不多該······」
「你是誰!」
正當賴天凌道謝準備請對方將自己送回去,沒有想到時間突然再度流動,眾人又開始打打鬧鬧,殺戮的氣氛再度壟罩這一片火海之中。
只是,與原先所預期的不同,這些人莫名其妙能夠看見他的身影,並且將手中的武器全面架了起來,連多問上一句都嫌煩似的毫不客氣亂揮舞一通,打定主意要將從不知道何處冒出來的人解決。
「我是觀眾!我是普通平民!」
賴天凌連忙閃躲掉長槍的突刺,訝異的感受著槍尖擦身而過所產生的風壓與身上衣服的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