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圖拉羅率直地承認復仇之心,似乎沒有打算跟賴天凌說假話隱瞞下去,語氣略帶冷酷地說道:
「如果王子們打仗將這個國家消滅也不過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責任既是不負責任沒有做好指導與教育的父親,同時也是他們各自背後的家族與勢力問題,說到底,就算我們這邊不去多加進行干涉也不會改變這個國家即將陷入戰火,反正甚麼都做不到,不如把私人的願望完成,這樣一來至少不會感覺難受······」
「國王說了甚麼」
賴天凌打斷宛如哀怨般的洩氣話,直視著人類輪廓中能夠被稱為眼睛的位置。
前半個小時仍然保持著笑臉與對父親深深愛意的人會突然變成喪氣又無奈的模樣,他幾乎用膝蓋都能猜出肯定是雙方的對話中出現了一些足以令人感到失望乃至絕望的事情,例如,國王的真正心意不是拯救這個國家,而是將那些王子與背後的家族成員進行全面式的制裁,徹底滿足多年以來受到屈辱所囤積的怨念。
「······有時候看上去是如此的遲鈍木訥,實際到了關鍵的時刻卻又變得無比銳利,若不是神力告訴我您只是一位普通的人類,就算要說恩人是從某處降臨到此地的存在都能讓人信服······不久前使用的魔法成功將父親下意識的心裡話全都吐露出來······那個人根本不是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單純是想要將幾個王子都集中到王殿裡面,利用一種特殊的機關將所有人都一同葬送」
塔斯圖拉羅以平淡的口吻說出相當可怕的事情,而且剛好跟賴天凌隨意猜想的答案分毫不差。
「您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我操控父親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結果卻是這種令人痛苦的答案,這也是決定放棄這個國家的最大理由,我有自己必須去完成的工作,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家裡面還有年邁的父親、尚且不懂事的妹妹與需要母親呵護的女兒,這些珍貴的人們與幸福才是我的寶物,絕對不是這種天天都在進行算計的虛假家族」
塔斯圖拉羅的話語中充滿堅定的意志,估計旁人無關緊要的話語已經無法改變這個人的想法,於是賴天凌將白費功夫所整理出來的內容全都吞進肚子裡面,默默接受這個事實。
「······雖然這麼說,可是這個國家的人民是無辜的,所以我在離開以前將父親洗腦了一番,利用他的智慧擬定出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案,內容全都寫在信封袋裡面,如果恩人願意就隨手幫忙一下這個國家,當然,若是沒有太大的興趣也可以交給諾特希爾夫人,相信那個人只要多看一眼就能明白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連親生母親都用全面去稱呼,就算是賴天凌都能感覺到隱藏在背後的某種波動情緒,無庸置疑是偏向不好的負面情況。
拿著信封去拯救這個國家還是繼續追上塔斯圖拉囉,他的選擇擺在放在眼前,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或許,這種簡單明瞭的狀況也正是這位年輕少婦留給一位不該為何一直跟在身旁進行保護的恩人最大程度上的讓步,假設願意就一同前往復仇之地解決問題,如果沒有那種想法就待在這個地方拯救無辜人民。
「恩人您······」
「抱歉,我先看一會你的信封寫了甚麼再說」
賴天凌沒有正面去回應對方的問題,反倒是先找個機會把信封袋裡面,確認裡面究竟寫了些甚麼東西。
打開光鮮亮麗的信封,裡面的信件卻充滿皺褶,仔細一看還能發現上頭似乎有一些類似眼淚乾涸的痕跡,說明塔斯圖拉羅撰寫的過程中一定是帶著巨大的悲痛一筆一字的將想說的話都寫上去,同時,他也能從這種細節裡面感受到老國王所說的話肯定無比傷人,否則這位堅強的女性不應該如此輕易的放棄。
讀取內容的過程中,賴天凌體會到作為縱橫沙場與政治場合的老手確實有著足夠的方法逼迫下面的王子們乖乖束手就擒,只可惜,這樣的做法僅能依靠一個人完成,其他任何人都沒有一肩扛起的能力,因此這個計畫會實實在在地將人拖延在此地不能分神。
除非,有人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去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