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喜歡追夢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他並不覺得這樣的心態有何不妥,只可惜,一旁身材單薄的男性絲毫不這麼認為,迅速將短刀抽起扔到一旁,大聲地斥責說道:
「吃飯的時候不要拿出這種東西!教過你幾遍怎麼還不懂!」
如此動怒的方式肯定不是單純小孩子在桌上玩刀這麼簡單,裡面絕對還有許多不能說出的秘密,當然,作為萍水相逢的路人,賴天凌不想問也不能問,以免為旅途增添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縱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依舊是個人類,他可不想慷慨激昂之下變成某些人的犯案工作將一堆生命捲入一場大陰謀,就算是偶然相遇的農場三人組也是如此,誰知道背後是否有著驚天之事,特別是從那個身材單薄男性相當氣質的舉止與莫名散發出來的氣場都不是普通人能擁有。
「哼!總有一天我會成就一番事業!」
少年憤憤不平的放下湯匙往外頭跑去,希爾緊隨其後不敢有絲毫停頓,想必是打算去安慰一番。
「······非常抱歉,讓客人看見如此羞恥的事情」
身材單薄的男性舉起酒杯輕抿一口,臉上露出難為情的神色,知道氣氛弄僵確實對外人不好。
「沒有關係,家人之間難免」
賴天凌一笑置之不當成一回事去看待,反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人家的事情少去亂插手才是正確的做法。
「我······在下以前是一名騎士,過去以此為傲努力為帝國貢獻生命與鮮血,直到有一次任務要去村子屠殺才謀害了克拉的母親與祖父母,那一家人死去的模樣至今令人難以忘懷,所以我離開了軍隊收養了這個孩子,讓自己的女兒終日與其陪伴,如果兩個人有那個意思,就算做上一樁媒也無妨······說到底就是想要盡可能減少內心的罪惡感罷了」
大概是談及到傷心之處,身材單薄的男性眼眶泛紅隨時都有可能淚水潰堤,為了不讓客人看見那張扭曲難看的臉蛋,伸出一隻手摀住半張顏面。
帝國、屠殺兩個詞語讓賴天凌察覺到這個國家存在著陰影一面,而眼前的男人必定是想要擺脫那份黑暗才選擇獨自一人帶著女兒與一名手下亡魂的孩子一同隱居於世,只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黑白並存,灰暗地帶也是層出不窮,無論如何都無法進行閃躲,何況從少年的情況來看,不出幾年的光陰就會離開這座農場前往外頭見識更大的土地。
「······辛苦您了」
這種時候,賴天凌作為一名旅行者,能夠說出的安慰之語僅此而已。
等到最後一杯酒下肚,身材單薄的男性有點不勝酒力的倒在桌上,不斷發出呼呼的酣睡聲響,眼角邊上的淚水直到此刻才緩緩落下,從開口道出心中痛苦的那一刻開始就在搖曳的狀態下度過,掙扎了一番過後依舊要流出滴落在木板之中。
賴天凌將僅剩的酒一飲而盡,起身活動一下身體走到外頭跟兩人打聲招呼表示接下來要準備離開,希爾似乎是許多未曾見到旅行者,拉著衣角一臉隨時都要啜泣的表情,另外一邊的少年則是心有不甘的低下頭不發一語。
「······希爾妹妹,你爸爸在餐桌上睡著了,我怕那樣睡覺會感冒,能不能麻煩你去稍微照顧一下」
賴天凌說了幾句話讓希爾立刻動起來,趕緊回到小木屋裡面去照顧酒醉的父親。
等到少女離開,他帶著少年走到農場的盡頭之處,隨便找了一個草地坐下休息,隨便聊了聊有關這片土地的各種變化,比起身材單薄男性所說的幾個詞彙更加有用,至少確定帝國的強盛程度與目的統治的領土多寡,雖然小孩子說的不夠具體卻已經足夠有個簡單的概念。
「······總有一天我要離開這裡,不要跟叔叔一樣放棄騎士的職位,成為一個萬人景仰的騎士長,擁有無數的部下,替王打下無數的疆土,永遠流傳在故事書中受到傳頌······」
少年知道無法勸說賴天凌繼續多留幾天,於是拿起衣袖一抹淚水,拿出一把自製的小盾牌說道:
「這是我做的東西,希望能夠保護你在未來的旅途中不要受到傷害」
東西一交,少年露出潔白的牙齒與笑容,轉過身往農場的位置跑去。
「······好東西」
賴天凌將小盾牌放在身上,感受到少年的心意後便轉過身準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一座村落與一群人的嶄新相遇,這樣溫暖心頭的感動就是他所嚮往的一種情況,在這個尚未建立起全球通訊的世界,旅行者意味著將許多不為所知情報一份一份進行傳遞的人物,多數時候都是一些沒有意義的內容,少許狀況卻會改變一個國家,當然,從他們這些旅行者的角度來看,探索世界才是重點,情報只是一種擁有交換價值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