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說整間辦公室裡面最令人感到害怕的人物,毫無疑問就是副會長布朗.安東尼,這位來自歐盟某個小國的精英分子幾乎可以說是學生會真正意義上的管理者,比起經常要代表門面出外務的會長以及時常與學校跟各個社團進行交涉的書記以外,就是這位在辦公室裏面幾乎寸步不離的男人斥責她們這些一年級的菜鳥新生。
「說過幾次了,這份資料必須要根據格式歸納在學生會的檔案庫裡面不能有任何一點錯誤,一天的失誤會導致未來更大的錯誤,最終誰都沒有辦法去處理,這種糊塗帳若是被學校發現,我們就等同於是瓦解,懂嗎」
布朗.安東尼的語氣平靜,話語卻尖銳的刺激著這位犯下錯誤的少女。
與過去的學生會不同,自從上上一屆的內部出現醜聞以來,不管是老師還是校方全都對這個標榜著學生自主的獨立空間產生不滿,有些高層甚至認為就是當初創校以來過度放鬆權力才會導致這種事情的發生,差一點就要開啟投票,選擇是否要將這個組織徹底廢除。
生死存亡之際,多虧當時的書記也就是上一屆的會長及時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舉起反戈倒旗,一口氣將那些有志之士全都集中在一起,趁著問題尚未擴大以前將這件事情完美處理乾淨,總算免除一場倒塌危機。
可是,即便如此依舊在許多人乃至國外大學的眼中留下一點污漬,結果就是部分大學的招收暫且停滯,僅有幾所一流大學在畢業學長姐的努力下勉強保留開放,否則那一年的學生會成員就是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兩年的光陰全都成為泡沫。
正因如此,現任的學生會需要承擔比以往都還要沉重的輿論壓力,任何一點錯誤都不能犯下,必須盡快挽回這份代代所建立起來的形象,從會長、副會長到書記全都是以能力進行分配,絕對的實力至上主義。
其中,副會長布朗.安東尼就是標準的嚴以律己嚴以待人的典範,要求一年級新生要做到最好才算滿意,任何一個犯同樣錯誤超過三次的人就必須請辭學生會,遊手好閒的人更是在第一天就被刷掉,根本沒有第二次的機會,好比是一家公司的面試長官,嚴苛到許多人幾乎無法忍受的程度。
「······我請辭!」
少女似乎再也忍不住這種對待方式,東西一收拾憤而請辭,轉身走出學生會的辦公室。
「哼······美由紀會計,剩下的工作整理一下放到我桌上」
布朗,安東尼對著其中一位女會計喊話,對方迅速起身將資料整理一遍並放到副會長的辦公桌上。
撇開這種一板一眼的個性,身為學生會至高權力的二號人物,這位二年級學長確實相當公平,既定的份量如果出現空缺就由自己去填補,不會把這些工作都交到其他人的手上,這種充滿魄力的風格也是不少人之所以能夠信服的原因。
經過這一段小小的風波後,眾人又是喜聞樂見的打字處理資料時間,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將近六點左右,差不多是該準備吃晚飯然後趕緊離開學校的時間,不少完成指定工作的人早早就離開學校回家休息,多數人則是離開辦公室前往食堂果腹,裡面的多半都是犯錯或是沒有專注有偷懶的人。
「恩······哀」
張葉清將第一口飯塞進嘴裡,味道還算不錯卻沒有賴天凌的手藝好。
這幾天的回家時間越來越晚,從一開始勉強還能趕回家吃晚飯到如今必須窩在食堂裡面,心裡面的那份糾結與壓力逐漸缺乏一種發散的管道,何況不久之前才知道要準備前往其他國家進行一堆亂七八糟的體驗,損失與男友的甜蜜日常,那份強烈的怨恨幾乎是不言而喻。
「這裡可以坐嗎」
正當張葉清陷入漆黑的負面情緒當中,熟悉的諾拉再度出現,二話不說又跑到正對面坐下開始吃飯。
緣分這種東西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以為短期之間不會有二度見面的機會卻莫名其妙地見到彼此,機率上來說或許比路上撞見通緝犯低,不過既然都碰撞在一起也只好乖乖接受這件事情,她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拭嘴唇說道:
「請坐」
聽見這句話的諾拉立刻露出笑容,簡單明快的伸出手回應張葉清。
由於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算熟識,握完手以後就沒有太多共同的話題,班級的不同與學生會那種根本沒有機會開口說話的環境裡面實在不可能找出能夠拿出來對話的內容,特別是吃飯速度比較快的她幾乎已經看見碗底,差不多要準備收拾餐具離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