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赣江边,流动的护城河边上,胸前被打了一个窟窿的尹天浮了上来,气若游丝,眼看活不成了,一抹不知道从哪来的白光,飞到尹天胸膛伤口处,对准窟窿吐了一大口口水,对,是一大口,然后就站在他胸膛那守候着,尹天身体顺水入江。
赣州的赣江连绵千里,水产丰富,不知道养活多少凡人,沿岸堤坝都被修士加固治理过,不过今天赣江上泡着一具“尸体”,上面立了一只白色鸟儿,就这样漂流着,直到咚的一声,尹天头部撞到了一艘雅致的蓬船。
船上坐着一个女人,有着明艳又温暖的气息,一袭白衣衬托着姣好身材,就像这江面上的一朵青莲,丽质天成,朱唇粉面冰肌玉骨,带着好奇的凤眸,此时正盯着一只白乌鸦,而站在一个男孩身上的白乌鸦,也正盯着她。
我叫金巧儿,中州人,师傅说十多年前这赣州泄露了一丝天机,我的血脉想要增强,压过那个女人,这份机缘非常重要,上次天虚道人托人带话给我说,仓国澜国这一块可能有自己的那份机缘,我立刻从水泽国赶到这澜国。
结果这老道不知道哪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秘境,还是跨州太远了,传音石也联系不到了,自己找了两年什么都没找到,前两个月干脆澜国,这个地界都要没了,郁闷之下经常泛舟品茶,我已经想要放弃了,浪费多年,还不如回主宗修炼。
但是今天我在赣江上,我看到了一只特别的乌鸦,和一个男孩,我从血脉上居然感到异动,咚的一声,男孩的脑袋撞到我的船,我有理由怀疑这是碰瓷,结束了观察鸟儿,而我读懂了它的意思,“拉我们上去。”
伸手一招,把一人一鸟放到了船头,抽了抽鼻子,有种奇异的香味,让我血脉有些雀跃,这男孩胸前血肉模糊,只是个练气一层样子,但是气息还在,还没有死亡,我问鸟儿它叫什么名字?
白乌鸦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又问它是这男孩的宠物吗,它还是那样盯着我,我又问它需不需要给男孩上点药,这回它摇了摇头,我咬了咬牙,问它从哪里来的,还有家人吗,它眼睛看向澜国又摇了摇。
澜国我知道啊,前两个月一片血雨腥风,这男孩估计就是澜国人,被飞剑打得那么惨,那沧浪门真是残暴,小男孩都不放过,我把手伸出去,希望白鸟跳上来让我好好观察一下,这次它没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而是啄了我一下。
我摸着手背,它真的好过分,不摸就不摸嘛,我打算改变思路,拿出了一株药草示意给它吃,它又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换了灵虫,它眼神又深了两分,然后把头转向了前方,我得想个办法把它俩留下,感觉我的机缘就和它们有关,顺着水可以到达不远的分宗,反正这男孩也挺可怜就放他们到那吧,机智如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尹天终于是醒了,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可达鸦它正站在他胸膛上,胸口一个小洞,仓国的人就那么喜欢打人胸部吗,还好我是个男人,闻到了水腥气发现是在一艘船上,一个温暖娇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你醒啦,你伤口恢复的很快嘛!”
这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孩,年约二八,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极其温柔的大姐姐,一袭白衣,她就像莲花上的黄鹂,此时坐在船上的茶几前看着自己,这女孩太可爱了,心里有种吃了她冲动,生吃的那种,但是并不强烈,我在想什么啊,我怎么会有如此残暴的想法?
尹天转头不去看她,干涩艰难地开口:“这位仙女姐姐,是你救了我吗?”
金巧儿笑眯了眼说道:“不是哦,你撞在我船头,我把你拉上来的,我叫金巧儿。”
尹天躺在那里缓慢开口:“谢谢你巧儿姐姐,我叫楚天离。”
“天离弟弟啊,你是澜国人吗,还有家人吗,我是从澜国遇到你的。”
“是的巧儿姐姐,不过现在没有澜国了”尹天闭眼了一阵,也没有掩饰什么,这美貌少女一个人敢到处游走,应该是个修仙者。
睁眼后,楚天离看向可达鸦:“我母~亲那还好吗,是不是和王妈在一起”可达鸦点了点头。
“那~外祖母那呢”可达鸦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尹天吐了一口浊气,沧浪门,我会回来的,这天一定不会远,得到了最关心的消息,两世为人尹天心里堵得慌,真的想哭,沉默了一会,金巧儿语气也有点低,看着躺那的男孩:“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男孩挣扎地坐了起来,可达鸦落在了甲板上,男孩眼睛闪过无数疯狂和寒芒:“变强,直到救出我的家人。”
金巧儿看着这十四十五岁男孩眼神,也吓了一跳,亡国家恨啊,小小年纪就承担了这些,自己从小出生在高等修仙家族,见过但没有体验过,现在眼前就亲眼看到了,叹了口气柔声问道:“能说说吗,说出来心里就舒服点了。”
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仓国说他们那边的阴雾快到边界了,所以全体进攻澜国当做栖息地,沧浪门主导了这一次战争,澜国皇族屠戮殆尽,已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