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我先回书房了。”林碧落说完给陈浪使了个眼色,让她跟自己一起走。
陈浪一把抓住林碧落的手腕,“回家,什么时辰了,还去书房。”
“我还有太多事要做。”林碧落尝试挣脱,却无济于事。
陈浪拉着她便往外走去,“先回家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陈浪!”林碧落疯狂挣扎,声音有些沙哑,“你知道是多大的事吗?”
“纵然天大的事,也得休息好再说,看看你这样子,一阵风都能把你刮跑了。”陈浪脚步未停,拉着她朝楼梯走去。
林碧落见挣扎无果,一把抓住扶手,终于止住了脚步,哭出了声。
“陈浪!我没有时间了!你根本不明白林家会遭遇什么!不是谁都可以像你一样,什么都不在乎!”
看着她满眼泪花的样子,陈浪心中升起一丝怜惜,一介凡人,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压力,实在于心不忍,于是松开了她的手腕。
适才的剧烈拉扯,林碧落的手腕已经泛起红晕,她蹲坐在台阶上,双臂抱膝,埋头大哭。
在这空荡的楼宇中,哭得撕心裂肺。
林碧落的哭声传进集议堂中,老太太独自站在窗边,仿若未闻,她眼神坚毅地遥望着天庚城的边缘,那里是天庚灵脉。
只可惜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楼梯口,林碧落哭声渐消,变成一种呜咽,身体时而有些抽动,片刻后,她颤颤巍巍地起身,抹了一把泪花,红着眼框看了眼陈浪,转身向书房走去。
然后便感觉到眼前一黑,向后栽倒下去。
陈浪顺势接住她的后背,一手揽住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而起,送回林家别院。
到了别院卧房,陈浪吩咐侍女守在房间照顾好她,若是她醒了,便让人给她准备些东西吃。
将林碧落安顿好后,已经入更了,陈浪赶去林家大院。
老太太坐在客堂里煮着清茶,见到陈浪走来,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伸手示意陈浪坐下说话。
“你似乎料到了我要来。”陈浪狐疑地看着她。
老太太将一杯清茶推到陈浪面前,轻笑道:“你是个聪明人,自能看出其中端倪,免不了要找老身说道一番。”
“唉!”老太太叹息一声,“碧落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能为她挺身而出,我很欣慰。”
陈浪眼神一眯,打量着老太太,她手中始终握着一块灵石,应该是寿元将尽,补充灵气也只是图个心理安慰罢。
片刻后,陈浪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如此待她?”
老太太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可曾听说过,天庚灵脉?”
此话顿时引起了陈浪的兴趣,“略有耳闻,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被雪藏多年,至今也没有多少线索,”老太太放下灵石,“想来是楚威透露给你的吧?”
“没错。”
老太太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在楚威那里的地位,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重要,不然他不会与你提起此事。”
“呵呵,”老太太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你认为我处事不公,让碧落受了委屈。”
陈浪眉头微微一皱,“这不明摆着吗?”
老太太表情一僵,没有否认,“的确很明显,不过这只是你看到的。”
“哦?实际上呢?”陈浪狐疑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苦笑一声,“其实我一直对碧落不公平,自她年幼,我便亲自带她,处处让她为难,对她要求很是苛刻。”
“等她长大之后,更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且不论林仁和林倓如何针对,我从不袒护于她。”
既然如此磨练林碧落,那必然有其原因,陈浪迟疑了一瞬,旋即问道:“是因为当年秘境的事?”
“没错,天庚灵脉,”老太太回忆起过往,“当年林家豪情万丈,雇佣了许多修仙者、采药团、狩猎队、采矿工、护卫,一旦开发秘境,林字商行将成为天庚,甚至乾州的中心。”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秘境开发初期便夭折了,碧落的父母也葬身其中,至今死因不明!”
“那年,碧落只有十岁。”
老太太又拿起那块灵石,干枯的手掌上青筋隆起。
陈浪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抹阴狠,这一个细微的表情,背后可能有很大的秘密。
“从那以后,我开始竭力栽培她,让她了解林家的生意。”
“在她十六岁那年,许多人找我,要给碧落提亲,我问过她,她不想嫁人,她只想调查那年的真相,于是我便让她担任了商行的掌柜。”
“虽然她年纪很小,但她很努力,做的比其他掌柜都好。”
“在她二十岁时,我不顾一切,将掌舵人的位置交付于她,她必须坐在这个位置上。”
“只有坐稳掌舵人的位置,碧落才有可能找到她父母去世的真相!”
“如今,若是只有林仁和林倓两家人的压力,她都无法承受,还想要调查真相,无疑是痴心妄想!”
“所以,她走的路注定孤单,我也不可能给她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