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帝于朝堂之上郑重明发圣旨,其声音威严而庄重,响彻整个朝堂:“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盐务之事关乎国之根本,民生大计。今特遣户部左侍郎贾瑀为钦差总督,专理盐务之事。其当殚精竭虑,务使盐务清明,以惠百姓。
贾瑀兼领都察院右都御史之职,身负监察之重任。三品以下官员,若有违法乱纪、误国殃民者,贾瑀可先斩后奏;三品以上官员,若有罪行,先行羁押,待朕裁决。望贾瑀秉持公正,不负朕之所托,为朝廷效力,为万民谋福。钦此”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有千钧铅块沉沉压下,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众大臣们神态各异,有的低头沉思,眉头紧紧皱起,目光深邃如海,仿佛在那脑海深处反复斟酌、思量着此番惊天的变故;有的则左顾右盼,眼神游离不定,神色间尽显不安与忐忑,额头不知不觉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众人虽早有耳闻皇帝整顿盐务的坚定决心,然而却万万未曾料到,此次这艰巨而重大的重任竟然再度交付给了贾瑀。尤其是那圣旨中白纸黑字明确赋予贾瑀处置官员的极大权力,这一特权无疑如同赐予了他一把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且令人胆寒的尚方宝剑。
圣旨一下,原本庄严肃穆、鸦雀无声的朝堂瞬间犹如被投入了一颗威力巨大、惊天动地的重磅炸弹,刹那间炸开了锅。各派势力顿时慌乱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纷纷交头接耳,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充斥着整个朝堂。
有人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揣测皇帝此番决策的深层深意,额头上的皱纹犹如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写满了忧虑与困惑;有人面色苍白如纸,忧心忡忡地担忧自身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变革中可能遭受的利益损失,那颤抖的双手如风中落叶,暴露了内心极度的惶恐与不安;也有人目光闪烁,暗自不动声色地盘算着未来局势的走向以及如何在这即将来临的风云变幻中谋求自身的最大利益,眼神中透露出狡黠与精明,犹如暗夜中伺机而动的狐狸。
而在这一片喧嚣混乱之中,最为着急上火、暴跳如雷的,当数忠顺王。要知道,两淮江南的盐业向来是忠顺王赖以维持其极度奢华生活和庞大势力的重要财源,那可是他实实在在、不容有失的钱袋子,是他在朝堂立足、呼风唤雨的根基之一。
如今皇帝这突如其来、毫不留情的果断决策,无疑是要毫不留情地动他的根本利益,这怎能不让他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回到王府,忠顺王犹自余怒未消,他那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犹如狂风巨浪中的波涛汹涌。双眼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熊熊烈火,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焚烧殆尽,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蜿蜒曲折、令人心惊的巨大蚯蚓。愤愤地骂道:“这是要动本王的钱袋子了?又是这贾瑀!”
他那愤怒的咆哮声如惊天动地的惊雷一般在王府大厅中回荡,震得厅中的下人们皆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个个低垂着头,身子颤抖如萧瑟秋风中的片片落叶。
这时,忠顺王那充满怒火的目光凶狠地看向旁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狠狠嚼碎、吞入腹中。从牙缝中挤出话语道:“赵谦,上次你办事不力,让本王损失惨重。此次再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若这次你还是不能成功阻拦贾瑀,坏了本王的大事,你就永远不要想着再回来京城了!”
只看旁边的帷幕之后缓缓转出一人,正是赵谦。此人一身文士装扮,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长衫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头戴方巾,手持折扇,看似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一派儒雅之态。然而,他那狭长的眼眸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与狡黠,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
他听到忠顺王的怒喝,赶忙躬身行礼,诚惶诚恐地说道:“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遗余力地应对此事。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定不辱使命。”
然而,他的心中其实也在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与危险如同万丈深渊。但在忠顺王的威严面前,他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能先满口应承下来,再去绞尽脑汁地思考后续的应对之策。
不提这蝇营狗苟之辈的暗自打算,且看贾瑀如何精心准备。
贾瑀马不停蹄,一路疾行,首先来到了庄严肃穆、戒备森严的锦衣卫衙门。他步履匆匆,神色凝重如霜,一进门便径直找到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季昂。贾瑀抱拳行礼,开门见山地说道:“季大人,前日皇上安排您委任锦衣卫随我南下,不知季大人安排得如何了?”
季昂抬眼看向贾瑀,目光沉稳如岳,缓缓说道:“贾大人,您尽管放心。此次给您选派的左千户,乃是我锦衣卫中的一员干将。”说着,他转头向旁边的下属吩咐道:“去,叫左千户来。”
不一会儿,一名锦衣卫军官大步迈进屋内。此人身形不算高大,但步伐矫健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仿佛脚下生风。浑身散发着一种精悍之气,让人不敢小觑。只是他长着一张极为普通的大众脸,平凡得仿佛放在人群中就再也找不见,如同沧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