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地和林虎吩咐道:“你去仔细查查贾芹在这些日子里都见了哪些人,又做了哪些事。虽说科考之事,有时的确存在运气的成分,可这贾芹此次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反常,着实让人心中生疑。万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一个多时辰,林虎就回来汇报:
“大人,贾芹确实十分可疑。在考试之前,据众人所言,他到处吹嘘自己绝对能够考上,可是却从未见他温习功课、用功读书。就凭他平日里的表现,怎么可能考上呢?”
贾瑀满心疑惑,问道:“那还有什么发现?”
林虎说道:“这个月初,他前往贾芸掌柜那里借了 100 两银子。贾芸掌柜和他乃是堂兄弟,耐不住他的苦苦乞求,便将银子借给了他。”
贾瑀眉头紧皱,又问道:“那他借了银子去做什么?”
林虎接着说道:“经过调查,他最近的行踪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往常一样,就是与朋友聚会玩耍。不过,令人感到可疑的是,他今天又去找贾芸掌柜借钱,这次要借 500 两。由于数目较大,贾芸掌柜便询问他借钱的原因,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结果,贾芸掌柜心生怀疑,不想借给他。他就声称是为了科考之事。贾芸掌柜继续追问关于科考的具体情况,最终,因为他还是说不清楚钱的用途,所以没能借到钱。如今,他正在四处筹钱呢。”
贾瑀双眉紧蹙,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疑虑,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科场出事了?
林虎忙说道:“大人,属下曾听闻前朝的确有出现此类状况,不过通常都是在乡试之中较为多见。像这般区区一个县试,哪怕是后面的府试,要想中个秀才就出现这种舞弊之事,依小人之见,可能性着实不大。”
贾瑀脸色阴沉,表情严肃,咬着牙说道:“不管如何,立马给我把贾芹找来,如果他不来,就直接把他绑来!”
不一会,林虎就把贾芹带来了。贾芹神色慌张,眼神闪躲,声音颤抖地说道:“三叔,你找侄儿有何事?”
贾瑀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他,恶狠狠地质问道:“贾芹,现在我没功夫跟你啰嗦!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你这县试究竟是怎么通过的?还有,你跟贾芸借钱,而且借那么多钱到底是要干什么?”
看着贾瑀严肃的表情,以及他浑身散发出那久经沙场的凌厉气息,贾芹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他抬头看了一眼贾瑀,说道:“三叔。”又迅速低下头,嗫嚅着:“侄儿,侄儿是,侄儿是自己考的。”
贾瑀怒喝道:“这个时候你还敢胡说!你莫不是不想活了?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吗?科考舞弊那可是要杀头的!”
贾芹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他们说县,他们说县,是否是他们说这,他们说生源考试是没有关系的。”
贾瑀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他们?他们是谁?”
贾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叙述道来。
原来,贾芹此人向来一事无成,然而他的心中却始终怀揣着干一番大事业的梦想。后来,他看到贾瑀对学堂中众人的学习情况极为关心,不禁在心中暗自琢磨,如果自己能够考中秀才,必然会受到贾瑀的重视,到那时,自己必定能够踏上飞黄腾达之路。
可无奈的是,他自己平日里就是个不爱读书之人。就在那一日,他满心苦恼地和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谈论起此事。就在这时,其中有一人给贾芹透露了一个消息。原来,在城中有一家名为“仙客来”的酒楼。这家酒楼的老板据说神通广大,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能让人考中秀才。
而且,为了证明他们并非行骗之举,还提出可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每支付一次款项,便能通过一场考试,首先便是这县试,定价100两。府试需 500 两,到院试则要 2000 两,也就是说,总共耗费 3000 两,最终便能考中秀才。
贾瑀听到此处,双目圆睁,怒喝道:“那你可有证据?比如他给你打的收条之类的东西,难道没有吗?”
贾芹赶忙回道:“都没有,只是他让侄儿写下了姓名,将侄儿的姓名、年龄等个人信息写与他,随后侄儿便给了钱。没想到县试结束,侄儿竟然真的中了。侄儿就此信了他,于是又去筹钱,想着再付 500 两就能通过复试。”
贾瑀冷哼一声,斥道:“哼,你平日不好好学习,竟还想着这些旁门左道,你可真是闯下了大祸!”
贾芹瞬间泪如雨下,连连跪在地上叩头,哀求道:“三叔,求求您救救侄儿,侄儿真的知道错了。”
贾瑀说道:“你去跟着林虎,把你如何知晓这件事,如何认识那人,又是如何付的钱,所有的事情都详详细细地写清楚,所有的事情细节都要一丝不落、清清楚楚地写下来。”
贾芹擦眼泪鼻涕急忙应道:“好,侄儿这就去,侄儿这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