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夫跟在里正身后,来到衙门旁边的一栋院子内,空荡荡的院子内并没有人,里正带着丑夫来到一个登记的房间,敲了敲房门,里面两个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衙吏,方才朦朦胧胧的醒来。
“姓名,年龄,户籍……”
日复一日的工作,让衙吏看丑夫一眼,随后看着裴村里正,便大致猜到二人到来的目的。
“黍村?”
听着里正的话,看着手中的身份木牌,负责登记的衙吏有些意外,倒是一旁年纪老迈的衙吏,知道黍村人口少,绝大多数人家都搬到裴村居住,故而示意其继续登记。
登记好后,年轻的衙吏把身份木牌还给丑夫,起身带着丑夫与里正去领衣服,以及告诉丑夫居住的地方。
沿途的路上,里正轻车熟路的询问,掌管徭役的县丞可有说徭役安排。
说话间,里正示意丑夫把昨日交代准备的两个钱,交给这名衙吏。
“尽快一些,最好就是这个月内!前些时日,听说县令与县丞已经打算抽个空闲,去宛城上游视察,今年水灾,上游肯定是要维修水渠,估计看过后,就要准备呈帛郡府,宛城上游水渠一事,这一来一回……”
掂量着手里的两个钱,衙吏想到方才老衙吏给的眼神,便没有隐瞒,偷偷把一些事情,告知里正与丑夫。
一边是在城内巡查,运气不好也只是被派出去修修路,最多两三日,一边是去修水渠,风吹日晒十分辛苦不说,一去就是两个月,在衙吏眼里,这两个钱,里正与丑夫花得绝对值。
“多谢!”
里正听到衙吏的话,连忙对着衙吏拱手感激。
丑夫也跟着点头,随即有些木然的跟在衙吏身后,作为第一次来县城,第一次服徭役,若非亲眼所见,丑夫万般没有想到,简简单单两个月的义务徭役背后,居然还有这些弯弯道道。
当真是长见识了!
来到一排排房间门口前,还没进去,丑夫就隐约闻到一股臭味,等进去后,更是脸色微变。
“这是衣服,拿去洗干净!”
衙吏倒是已经习惯,在一个角落的衣服堆里,随手拿出一件破破烂烂的徭役服,便丢给丑夫。
没有服兵役,不是正式的徭役,故而衣服与衙役还是有所不同,丑夫闻着上面的味道,终于明白,为何以前村子的年轻人都说,服徭役前几天,都是以泪洗面,根本不可能睡着。
就拿丑夫手里的衣服来说,太臭了!估计上一任压根两个月都没洗。
离开衙役的小苑。
走到门口外,里正就嘱咐丑夫,若是没有什么事,尽快服役,越早越好,新修水渠是个大工程,要比在家干农活还要累,趁着事情还没定下来,赶紧把徭役服完。
“多谢里正!”
丑夫点点头,随后满是感激的对里正行礼。
里正摆手,与裴世喜告别后,便独自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
来到裴府在县城的府邸里,把马车放好,丑夫便带着裴世喜在城内闲逛,虽说裴世喜不是第一次来城里,但以往都是跟着家人而来,如今还是第一次,单独与其他人来到城内,一时间,裴世喜简直不要玩得太尽兴。
曾经没有的时间与空闲,现在大把,曾经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会被训斥的地方,裴世喜与丑夫两个人,颤颤巍巍,十分紧张的走进去。
闻着香味,紧张的看着四周,二人终归还是不敢等到酒菜上来,便快步离开。
可以说,能玩的地方,丑夫都带裴世喜去了个遍。
律令明确规定,所有人都不准赌博,故而城内闲逛,根本没有看到赌坊,加之裴世喜若是真的去赌,估计暗地里开赌坊的,都要连夜跑路,毕竟本就是忌讳,裴世喜输的话,谁敢要那个钱。
最终在天色将要变黑之际,丑夫终于来到一个店铺内,望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发簪,丑夫终于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钱,挑选一支十分精美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