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收拾好东西的丑夫,看着相送的兄长,以及眼睛红肿的母亲,笑了笑,揉了揉弟弟林黑狗的小脑袋。
“何叔、何婶!青儿婚事,我就不参加了!替我与青儿说一句,祝她与方宝光白头偕老!”
丑夫看向何叔何婶,似乎察觉到这两位长辈眼中的愧疚,丑夫笑起来。
与那天晚上不同,这一次,见过祖母的丑夫,已经释怀许多。
至于何叔何婶,从一开始,丑夫便没有怪过这两位长辈。
看向三姐与兄长一眼,露出一个笑容,丑夫最后看了屋子房门一眼,用皮开肉绽的手,拿着剑,便转身离开小苑。
而就在丑夫离开苑子后不久,林父方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略显苍老的脸上,目光尽是担心,随后有些落寞的坐在凳子上。
似乎有些自责,是不是打儿子的时候,力道有些太重。
在前往县城的路上。
途径裴村时,裴世喜并没有出现,这也让丑夫松口气,离别多是伤感,相别不如再相见。
下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丑夫看着裴村的景色,听着远处竹林下,学斋内传来孩童爽朗的读书声,心中满是感慨。
不过,等离开裴村之后,丑夫却在出村口的大树下,看到一个裴府下人在等着他。
下人把一个小袋子递过来,交给丑夫,说是裴世喜嘱咐。
待下人离开后,丑夫打开袋子看,看到里面装着的,居然是好几串钱,还有不少小金豆。
这怕是……裴世喜的年岁积蓄?
哭笑不得的丑夫,看着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心里尽是暖意。
“做生意,怕都足够了!”
丑夫说道,默默回头望了一眼,最终收起钱袋在怀中,回头继续朝着县城方向走去。
县城内。
正午。
丑夫来到府衙外时,已经看到两百多名年纪相仿的少年,聚集在一起,其中便有认识的樊驹。
“丑夫!”
与三个少年聚集在一起聊天的樊驹,见到丑夫,连忙来到丑夫面前,随后便给丑夫介绍起,一旁同村邻村的伙伴。
郑大春、郑二强、张猴子!
在樊驹的介绍中,郑家兄弟与张猴子看向丑夫,带着亲近的笑容,与丑夫点头。
三人与樊驹本就是发小,如今又要一起去边疆,那关系无比要好,毫不夸张的说,比亲兄弟还亲,而对于帮助过樊驹祖父的丑夫,他们早已经听闻过其名字,十分好奇,如今见面,更是十分诧异。
在他们眼里,丑夫也很是普通啊!与他们三人一样,都是常年干活日晒的肤色!
没想到,像他们的年纪,丑夫就能帮助县令破案。
对于他们三人与樊驹而言,别说县令,就是村里的里正,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有他们父亲,才能与里正说上话。
“丑夫!”
丑夫抬起手,对着三人回礼。
虽然丑夫没有读过书,上过学斋,可不管是字,还是该有的礼节,在父亲的叮嘱下,兄长是一样没落下。
这也是为何丑夫当上小吏,没有被人笑话的原因,不仅仅是小吏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丑夫识字,这对于同年龄的少年而言,已经胜过绝大多数人。
不是每一个村子,都是裴村,都有学斋。
整个宛城县,大大小小数十个村子,连同城内的学子在内,在府试之中,前十有四人来自裴村,这几乎接近半数,足以证明裴村学斋有多好。
府衙外。
吴衙吏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丑夫的肩膀,待丑夫回头后,上下打量丑夫一眼。
“像你那么小的年纪,我做梦都想穿上这一身衣服!你小子是黍村有史以来,第一个那么年轻,便当上小吏的人!”
吴衙吏老脸露出一抹笑容,对于丑夫,这个从黍村走出来的老人,是当真喜欢。
“见过吴头!”
丑夫见到吴衙吏,也有些意外,连忙对着吴衙吏打礼,随后,有些好奇吴衙吏为何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