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校尉!”
丑夫醒来之时,已经是黄昏,看到张宴称呼面前这个脸上带疤的将领,丑夫也跟着打礼。
“随我来!”
冯校尉没有多言,直接让丑夫跟着走。
丑夫见状,与张宴告谢一声,便随着冯校尉离开,沿途中,丑夫也时不时用余光,打量一下身旁的冯校尉,四十多的年纪,一道伤疤从眼睛划过。
“大战之时,大将军整日忙碌,唯有黄昏吃饭,才有一些时间!”
冯校尉自然也注意到丑夫那虚弱的模样,于是便告诉丑夫,很早之前,他便注意到丑夫到来,只是还没到时候,故而没有理会。
若是张宴在这里,定会错愕得目瞪口呆,别说张宴,就是方才操练的将士,所有人何时又见到过,如此和颜悦色的冯校尉。
“丑夫不敢耽误正事……”
丑夫也没想到冯校尉突然说出一句话,一时间不免有些惶恐。
这可是统领千人以上的校尉啊!
在裴府,除去裴将军与裴府大夫人,恐怕也就裴老管家,能让校尉礼待三分,丑夫可没蠢到认为自己一个裴家牛童的身份,便能让一个校尉如此客气。
没有战争的时候,校尉最低统领七百人,而交战之时,少则数千,多则近万。
在每一支军队之中,等级越高的将领,损耗之后越难弥补,不仅仅是功劳、实力,威望对于一名将领,也很重要。
夕阳之下。
丑夫跟着冯校尉走了许久,方才从兵营密密麻麻的巡逻之中,来到一个巨大的帅帐面前。
看着营帐外十余名持刀看守的士卒,丑夫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冯校尉一起等到通报后,得到允许,方才走进帅帐。
“大将军!”
方才进入帅帐内,丑夫便看到一个见过数次的人,裴世喜的父亲,大将军裴继。
“丑夫,拜见大将军!”
看着冯校尉行礼,站在冯校尉侧身后的丑夫,也跟着行礼。
比起曾经在裴村裴府见过的模样,眼下裴世喜父亲给丑夫的感觉,不再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
身穿帅甲,头戴白羽冠盔,此刻不管是看着那留须的魁梧面孔,还是见到那双深邃的眼睛,都让丑夫感觉到一股威压。
或许便是来自那身份、权力的不怒自威之感。
“你会习武?”
木桌后的裴继,放下碗筷,给冯校尉一个眼神后,待冯校尉转身离开,便看向丑夫询问道。
此刻,就在裴继面前的木桌旁,那一堆文书之中,其中就有一卷记录着丑夫从佳县来到兵营的所有经过。
从守城杀敌,再到持旗带领佳县儿郎离城突围,最后更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拦敌,裴继望着眼前这个曾在老家见过的少年,比起当初站在儿子身后的憨厚身影,多年后的今天,实在是给他太多惊讶。
“回大将军,丑夫因与六少爷日日相伴,故而常见小姐练剑,好奇之余,便私下偷练……”
丑夫听到裴都护询问,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跪下来,向裴都护认错。
在这件事情上,丑夫没有任何选择,黍村就在裴村旁边,不过隔着几里路,而自己从小便与裴世喜玩到大,裴府上下,都对自己知根知底。
比起其他容易让人怀疑的理由,这个解释最直接,也是最彻底。
“你就看我女儿练剑,然后就学会了?”
裴继听到丑夫的解释,眼神满是不可置信的盯着少年脸颊,随后,就见到少年点点头。
两息后!
帅帐内,隐约响起一道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