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的心中，说不恨姜自在是假的。

但是经过今天学校这一遭，他忽然就没有了那么多怨恨的心情，取而代之的，是想哭。

但又不能哭，那太丢脸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所以姜羽紧绷着一张与姜自在有着三分相似的俊脸不说话。

而姜自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有鸡娃经验，更别提直接跳过“生孩子”这一步、去当“继父”了。

所以两人相顾无言后，只得赶路回家。

……

姜自在和姜羽的窝点距离学校不算远，两人的脚程也快，二十分钟便到了。

这是一栋年久失修的筒子楼，灰白色的墙体，几道裂纹从建筑的主体延伸到边缘，看得出用水泥填补过的痕迹。

从狭窄的过道穿进去，是一个露天院子，本来就逼仄，地上还堆放着各种石板、木盆，竖着许多木制晾衣杆，上面挂满了衣服。

此刻是下午两点过，几个老头老太坐在院子里聊天，见着姜羽回来，和他笑着打招呼。

但当他们的目光落到了姜自在身上，立刻就充满了厌恶，撇过头当做没看到，生怕被赖上。

“这里的大家都很好，我能平安长大，离不开各位叔伯阿姨的帮衬。”

姜自在随意点了点头，没在意他们眼中的蔑视。

毕竟没人知道这壳子底下换了个芯子，邻居厌恶原身那个废物，很正常。

吱呀~砰！

防盗门的关闭阻隔所有窥探目光，屋内的结构和陈设完全没有出乎姜自在意料，非常逼仄，好在整理得还算整齐。

毫无疑问，原主那个整天喝酒的废物肯定不会主动做家务，这都是姜羽做的。

姜自在看了姜羽一眼，少年显然早已经习惯了，他随手将“姜自在”出门前踢飞的鞋子摆回来，然后换了自己的鞋子进门。

等姜自在换完了鞋子，一抬头就看见少年已经在客厅摆好了桩功架势，一动不动了。

——这房子实在狭窄，练武都挪不开步子，也只有不怎么需要移动的桩功可以练。

姜自在看了几秒钟，脱口而出：“动作错了，呼吸也有问题。”

话一出口，别说姜羽了，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无论是他还是原主，都没有练过武，他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姜羽动作中的缺陷呢？

难道，是系统刚刚灌顶过的原因？

——他短暂地当了半个小时三品武者，但现在已经重回一品。

姜自在沉吟片刻，迎着姜羽微亮的目光，走上前帮助他纠正错误。

这些错误都在极其细微之间影响着气血在躯体中的运转，若是没人手把手教导，光凭姜羽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注意得到。

果然，陆陆续续十几个错误一纠正，姜羽立刻感到浑身气血通畅了三分，不由眼睛一亮。

“太厉害了！”

姜自在：“:]”

他有点暗爽，竟然get到了一丝当爹的乐趣。

强行压下嘴角后，他皱眉问道：“我记得你高三报的是武科班？”

姜羽一边保持着纠正过后的架势，一边回应：“是啊！只有武道才有出路，学文救不了赤县人。”

赤县，就是脚下这个国家的名字，全称叫做“赤县神州国”。

当然，此刻的它早已经破碎不堪，只剩下“赤县”这个名字被世代相传。

“那你们武科班的老师，连这些最基本的动作都教不到位？”姜自在开始怀疑起学校的教学水平。

“我们武道课的老师是黄家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