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纭这个倔驴,身体还没好,一早就又去北镇抚司了。
蔺栖意现在已经改为当面骂他了,本以为陈纭会跟她呛两句,没想到陈纭始终笑呵呵地穿衣,时不时还附和她两句。
真是见鬼了,难道昨晚那场风寒把他脑子烧得更傻了?亦或是他感念她昨晚的照顾?
她思索了一会,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鲈鱼和排骨端来了饭菜,她喝了一口蘑菇汤,味道还不错,新鲜可口。
凶手不是屠夫,确实在蔺栖意意料之外。
不过她仔细盘算后,发现自己确实遗漏了一些东西,比如那具五官扭曲的尸体。
不过,为何胡一宣的肉摊上会沾上人肉渣呢?难道是凶手陷害?
这件案子从事发到现在五日,却已传遍京城,整个京城中人心惶惶,家家户户关门闭户,集市上骤然变得冷清许多。
尤其是文国公一家的失踪,更给这件事又笼上一层黑云。
喝完最后一口汤,排骨匆匆跑来,叫喊道:“小姐,不好了!”
她放下碗勺:“大惊小怪的,出什么事了?”
排骨气喘吁吁地道:“雪微姐姐说黎小娘病重,让你赶紧回去一趟。”
蔺栖意干脆道:“备马,走。”
鲈鱼和排骨一愣,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
“愣着干什么,快走。”蔺栖意着急道。
片刻后,她轻巧地翻身上马,迅速抓住缰绳,一甩鞭子扬长而去。
马蹄有点打滑,但她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控制住。
她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整日藏东藏西的不是她的性格,反正蔺栖意常年住在庄子里无人问津,这十几年在那干了什么也没人知道,索性就做自己,毕竟往后余生,她说不定永远都要活在这个壳子里。
装成另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她不能白白占着蔺栖意的身体,怎么也得帮她报了仇。
根据以往种种,蔺栖意最大的仇人应该是她嫡母郑氏,以及她软弱的爹,至于那个大姐,到底是黑是白,她暂且还不清楚。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人,周岚。
周岚是郑氏的心腹,也是蔺栖玉的奶娘,这些年派去庄子照顾蔺栖意的人都是她安排的,那些人苛待她想必就是她授意的,所以这个人也不可留。
理清思绪后,她猛地一扯缰绳:“吁——”
石狮子旁守门的人看见她,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蔺栖意快步上前,不快道:“开门,我要见我小娘。”
门吏面无表情道:“夫人说了,二小姐嫁人后就是外人了,想要进府得递帖子。”
听见这话,蔺栖意顿时火冒三丈:“我回我自己家要什么拜帖,滚开!”
“二小姐,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夫人吩咐了,若是随意放你进来就扣我们的工钱。”
蔺栖意强忍着的怒火终于爆发,一人一掌把两个门吏打倒,一脚踹开漆红的大门。
正好有两个丫鬟走来,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瞪大了,互相推搡着对方上去阻拦。
蔺栖意不打算理会她们,但是她不认路,必须得有个人带路,因此她问道:“能带个路吗?”
两个丫鬟没吭声。
她从荷包里找了一小块碎银在手里掂了掂:“这块银子给你,现在可以带路了吗?”
“对、对不住,夫人说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