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栖意道:“依我之见,不若去禅房找找看,有没有酒瓶遗落。”
刘大人招呼衙役:“快去。”
她看向百川:“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还有我母亲和两个女儿。”
“昨天带了几瓶酒上山?”
“两、两瓶。”
“家里几人做工?”
“只我一人,母亲腿脚不便,两个孩子还未及笄。”
蔺栖意心下想了想,道:“你若是进了牢狱,可有想过她们如何自处?”
他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权衡什么。这时,他又看了无欲一眼。
蔺栖意截住他的眼神:“你看无欲师父做什么?”
他一愣:“没什么。”
蔺栖意见状,将刘大人带到一旁,说了几句话。
刘大人看了百川一眼,视线移到他腰上的葫芦挂件。
“刑魅,过来。”刘大人附耳跟他说了什么,刑魅便策马离去。
这时,去残垣里查看的衙役回来,手里拿着两个被熏得乌黑的酒瓶,上面的字都烧掉了,里面布满了灰烬。
“大人请看。”
刘大人仔细看了看,问百川:“这是你喝得酒吗?”
“是。”
“叫什么名字?”
他凝神回想了一会,才道:“黄柑酒。”
“那可是好酒啊,得不少钱。”刘大人问,“你应该没多少银钱吧,酒钱从何处得来?”
“是、是友人相送。”
“哪个友人,莫要话说一半。”
他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愣是一个名字都没说出来。
蔺栖意心下已了然,盯着无欲:“无欲师父,引发火灾的人是你吧?”
“不、不是我,我都差点被烧死。”
蔺栖意轻笑了一声:“昨天我来时,禅房还好好的,那时百川居士已经离开,这其间可还有其他人进过你的房间?”
“没有,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不是他。”
“但是,也不能说不是你,对吗?”
无欲:“......”
蔺栖意继续道:“我看,事情是这样。
百川居士的妻子病重,但家中却拿不出钱治病,于是便信起了神佛,乞求上天庇佑。昨天,百川居士来这里求无欲给他的葫芦开个光,但偏巧碰上了正在偷喝酒的无欲,一慌张,被对方发觉。
无欲师父,你的“花瓶”就是在那时碎的吧?
无欲愁眉不展,没有说话。
住持听后,质问他:“到底是不是那时碎的?”
他这才点了点头。
蔺栖意浅笑:“百川居士发现了你的秘密,你便已免费开光,贿赂了他,让他不要声张。可你却没想到,夜里竟不小心踢翻了火烛,点燃了未干的酒,这才酿成大祸。
出事之后,你一时慌乱,便直接将此事推给了百川居士。可百川却不知道你到底藏了多少酒,他那日应该就看到两瓶,一瓶碎了,如今却又找到两瓶,难不成还能是凭空出现的?
方才,我一再看到百川居士时不时偷看你,似乎在询问你。可当我点破此事后,他却再为看过你,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刘大人捋了捋胡子,听得空闲不忘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