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带着血的手指摁在了通话键上。

嘴唇轻启，从喉咙中挤出了最后一句微弱的话语。

"黑白……无常……"

说完这句话，谭正的气息渐渐微弱，双眼缓缓闭上。

摇摆不定的手电筒光芒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照在他身上，微弱的就像是徘徊在黑夜的一只小小萤火虫。

他好像听到了远处传来了自家儿子那熟悉又怀念的呼喊声。

一行泪水从他眼角渐渐滑落，融进了地面那一滩血泊中。

“爸爸来陪你了，别怕......”

......

“啪嗒。”

“啪嗒。”

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小巷。

黑暗中，一道手持巨锤的身影从中走出。

常言脚步声很轻，生怕吵到血泊之中躺着的人。

“谭警官......”

在确定周围安全后，他小心翼翼在谭正身边蹲下身，低垂着眸子小心翼翼的轻声呼唤着。

但谭正没有任何反应，整个巷子里只剩下了常言的呼吸声。

透过黑暗，常言看到了谭正左手下方握着的对讲机。

随后，他看到了谭正脖颈处那近乎断掉的致命伤口。

他静静的蹲在谭正身边，一双眸子里平静的可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馒头知道这时候自家主人心情不好，所以并没有出声，安静的当它的大锤子。

半分钟不到，常言所在的这个小巷子头顶传出了一阵疾风的呼啸声。

一道身影从头顶快速且精准的落下。

“言哥，谭警官他在......”

但李筱话还没说完，她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

在她焦急看向蹲在旁边的常言时，她也注意到了地上那躺在血泊中的谭正。

她看得出来，谭正已经死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李筱的眼眶顿时一红，两只脚不住的往后退去，最后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她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但眼泪还是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她想说什么，但最终都无法说出口。

只得走到谭正身边靠着墙站着，咬着牙看着眼前的一切。

三个人就这样静悄悄的，仿佛一场寂静的葬礼。

但这一幕没持续多久。

几分钟后，常言缓缓从地上站起，拿出手机拨通了监督局后勤部的电话。

“喂？我是常言，这个手机现在定位的地方麻烦派后勤部来一下，有位警察牺牲了。”

说完他将手机挂断，看着地上仿佛睡着了般的谭正。

“抱歉......”

他的语气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平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