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瓦肆门口布旗飘,外楼檐下灯笼晃,姜生缓缓收回踢腰腿,额前飞起的鬓发荡了下来。
四周骤静,外面街道、店铺、酒楼里喧嚣声翻进来,也渐渐熄下三分。
“嗯......”黄鸿放下二郎腿,双手抓着椅扶手挺起腰杆,目光下沉,“这出腿怎么这么老练?”
“哦?”分铺孟管事挑起眉头,“好快的腿。”
踏踏踏......
连跨两三阶踩下木梯,宋言在几个护卫武夫跟随下从外楼二层跑来,蹲身在孙浩身前,正要伸手探鼻息。
“少爷小心!”
一声惊呼,伴随透骨的寒意扑来,他的右手臂被拽住,脚后跟倒退半步,忽有一道腿影从天降下眼前。
砰——
孙浩的面颊塌陷于靴底,后脑勺咔嚓一声溢出鲜血,沿着砖缝渗透下去。
“宋言公子,”抬起黏糊的右脚底,姜生眸如冰水映剑锋,“应该是把人杀了才算攻擂成功吧?”
砰!
脚后跟仿佛铁锥凿在孙浩脸上,耳朵、眼睛、鼻孔、嘴巴溅出血浆,四周卷起的尘埃抚摸宋言那缩成针眼的瞳孔。
颤......
几个宋氏武夫一边提防姜生,一边架起他往后撤去,空余砰砰砰的践踏声,似乎每一脚都踩在他脑袋上,头皮发麻。
“住手!”刚从天仙楼狂奔下来,宋利眼珠瞪如牛,“他已经死了,这场攻擂你赢了!”
砰,又是一脚踏下,头骨嵌进碎砖底下的沙土里,姜生回头瞄了他一眼:“已经死了吗?”
踏踏踏,又是三脚。
“应该是死了,”拍了拍大腿上沾染的灰尘、血渍,他盯上搭在俩武夫肩上的软脚虾宋言,“帮他修复筋脉了也赢不了我,我看宋氏药铺的药膏不怎么样。”
哒哒哒,万众瞩目下,重新登上擂台,少年脸上点缀几点血迹,拉出叫人心跳凝滞的反差。
“诸位——”
一开口,红了脖子,声音远旷,扫过整个瓦肆,乃至外面的店铺、摊贩、酒楼。
“两个月前,孙浩与我都是杏花街柴房杂役,考核时败给我,怀恨在心,与堂内小头目吴行一起勾结宋氏药铺!
他敷了宋氏药铺所谓【极品破筋膏】,结果在上月初的虎啸堂校场考核入魔,右臂被打断是自食恶果!
往后,宋氏药铺宋言等人利用他守擂,造就十四日连胜不败,结果今天他们所谓的奇膏压不住入魔的孙浩!
如此卑鄙脾性,你们敢赌自己敷用他们的药膏后,不会入魔?”
话音一落,无数人心跳凝滞,忽然感觉胸闷背痒脑子热,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入魔,为了执念丧失意识。
霎时,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起,烈火燎原般渲染开去。
“你......你放屁!”宋言脸色煞白,“我们对外出售的药膏只是药性强一点,不会导致入魔......不会......”
由不得他多说,一拨又一拨锦衣商贾携护卫围了过来:“这药膏不订也罢,退钱!”
瓦肆外更多的赤脖武夫闯进来:“姓宋的,退钱,你特娘敢卖这种诡药,我入魔前,必把你药铺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