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头目都和我们住在同一个村子,最早出发的吴行却没有来这,”从怀里掏出舆图,借着灯笼橙黄光色,姜生眯眼端详许久,“其它村子距离西陇山口更远,人口也不多......
王诚,拿上这个,今晚你出去看一下,吴行带人住哪个村子了,明早回来告诉我。”
“是。”
接过重新叠好的舆图,塞进怀里,王诚提着一把校场配发的长刀大步走进院外的黑暗中,身影隐没。
月上高空,姜生住进村正安排的卧室,这虽是村里,睡得也比以前在杏花街砍柴的时候舒服。
咯~咯咯——
晨时公鸡打鸣,睁开眼,凉气流肤,格外清新,起床推开院门望去,山腰、山鞍、山谷里已是炊烟袅袅。
这西陇村不愧是百户人口的大村,当初给杏花街柴房当杂役,上山砍柴遇上的小村落跟碎石倒在山野,东一个西一个,难得见几缕青烟。
“大人您起得真早呐,”听得一道沧桑的声音呼唤,转头看去,果然是娄谷那老头拄着拐杖下山来,“早饭已经给您准备好了,除匪的事都仰仗您和虎啸堂嘞。”
“嗯,有心了。”
寒暄了两句,村正招呼身后几位端盘子的村夫摆菜上桌,都是专门拿其它地方的灶火煮的,热气未散。
“诶,大人,不是还有一位吗?”
“他有事出去了。”
随口一答,姜生同钱列落座用餐,也和昨晚一样邀娄谷坐下聊了一些西陇山的事,话到心忧处,拐杖连连敲打地板:
“大人呐,您可一定得帮咱西陇村解决匪患,他们若真的壮大起来,免不了要骚扰咱,到时候米收不起来,税也交不起,不知饿死多少人。
十几年前便是附近有土匪,咱村里生得干净漂亮的女娃娃都给掳走了,获救时已被虐待得不成人形,可怕得紧!”
“嗯,知道。”
应了一声,姜生放下空荡荡的碗筷,起身朝院外走去:“带我熟悉一下村子,召集头目、武夫,准备去侦查匪情。”
“是。”
白日升空,绕着山路逛了一遍村子,武夫们也差不多吃完饭,响应号令集结,武夫各个蹙眉丧脸,显然不满意住这山旮旯、茅草屋的第一晚。
“我说姜头目,你这么早就把我们集结起来,要干嘛?”肩上扛着长柄开山斧的中年头目林海左手叉腰而立,眼角斜劈,傲意如刀,“七日时间,剿灭区区西陇山的山匪,哪需要这么着急。”
“连土匪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本事在七日内剿完匪?”姜生轻哼一声,指向身边的娄谷,“他已经跟我说了,只有一小部分村民恰巧从西陇山口运柴回来时远远见到土匪打劫,其余时候一点土匪的影子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土匪必然藏的很深,七日时间还不一定能得知他们的窝点。”
“呵,几百人的土匪窝,只要搜山就必然能发现土匪活动的蛛丝马迹,”林海摆了摆手,翻身上马,“我们走,前往西陇山口搜山!”
四十多位入品武夫昂首挺胸而去,如一小簇行军蚁启航,在姜生的视线里越来越小,消失在村口拐角的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