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流转到这,姜生长吸一口气,眯眼间杀意纵横:“今晚,你有把握杀我们所有人?”
“哈哈,姜生,你这话还真是够狂的,”挺胸大笑两声,那蒙面人挥刀扫过漫山起舞的火堆,“也不好好看看,现在是什么局势!”
噼里啪啦,金属的碰撞声在山谷里此起彼伏,交相映衬,那些居住在山上的武夫仓皇迎战,又因地势不平而落入下风,从坡上逃下来,或跳、或翻、或滚、或跑。
西陇村这种山里头的村子,房屋院子都不挨边,两户人家之间可能隔着一座山头,但现在无一幸免都点了火,自这溪水谷地往上看,漫山遍野的篝火好像夜里的摇曳闪烁的橙黄星星。
那些重山交叠之后的黑暗里,还有火光冒出,黑烟袅袅,数百人影在山林、田埂窜动,叫喊声此呼彼应。
蒙面的土匪抢尽先机,声势极大,应战的武夫尽显衰颓之势,抱头鼠窜。
即便是林海、苟山俩小头目住的半山腰院子那边,也是影影绰绰,火花四溅,有不敌之势。
且睡前吩咐王诚偷偷把三十九名少年武夫安排到了其它地方,这一看虎啸堂的人数更少,或许不到敌人的一半。
“有点逆风,”咳了咳嗓子,姜生仰头嘶吼,“所有虎啸堂的武夫,下来打,这地势开阔!”
虎啸般中气十足的嗓音一瞬间淹没了土匪的喧嚣,无数人闻声而动,如飞蛾见烛光,踏踏踏从山坡上跳下来,似群狼响应。
那山上怎么可能打得开,泥巴路都不能两人并肩行,人家拿着长矛捅过来,往哪里躲?
上下层叠的田地也不是很大,七零八碎,还有大片山林子遮挡月光视线,几个人架着长矛杀来,照样避无可避。
唯有下溪谷来,才好打,才能发挥他们入品武夫的武功水平。
他们不过是安逸太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遭姜生这么一点拨,如云雾遇狂风,天清月明!
山不高,房屋也多在半山腰,五六步大跳就下了平坦的溪谷,到了附近的黄土大路上,见那些土匪还乌泱泱冲过来,武夫们胸口一股憋屈劲直接涌上天灵盖,额上青筋暴起——老子可是入品武夫!
“他娘的,杀了这帮狗日的——”
“敢捅你爷爷我,活腻歪了!”
“干不死你!”
局势瞬间翻转,你来我往,月光下刀影交错、兵器长鸣,乒乒乓乓,火花溅射,在漫山篝火浓烟中,展现出极致暴力的战斗美学!
嘎吱。
近处拳骨一响,大刀蒙面人眼中怒气临界,小腿如惊弓爆发,熊一样的身躯弹射出来,脚后跟砂石如泼,原地陷下脚印。
大刀过顶,跨步杀来,隔着黑色粗布都能感受到满口唾沫喷出:“混账东西,你以为这就能赢吗?今日你们刘家的人都必死!”
“阿姜小心!”
最霸道的一刀倾天而下,似乎切开半月的银色匹练,劲道的狂风掀得那大刀蒙面人衣衫后仰,胸膛、肌肉轮廓凸显,仿佛一头凌空扑杀的巨熊。
大刀虽笨重,倾力如雷霆。
眨眼间寒芒凌驾姜生头顶,他成了屠刀下的羔羊,木桩般屹立的身躯料想会如柴遇斧般被劈开,生死不过一线。
蒙面人已经看见了那血淋淋的画面,体内血液提前欢庆、奔腾,全部力量灌注到大刀之上:“死——”
极致的拖长音中,姜生被压出了侧身马步,拉到腰后的右拳随肩肘拧转而来,好像有空气在拳头上爆炸,层层叠叠的瀑布轰鸣声由远及近。
这一拳,快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