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匠人也是身躯一颤,抓着令牌骑马狂奔而去,踏踏踏的声响敲在每一个工人心头,一阵躁动。
“大家稍安勿躁,都聚拢过来!”眼见众人喧嚣,不少人也揣测出一些味道来,惶惶不安,公输尺冷着脸吼了一嗓子,“不用惊慌,姜头目已经去处理了!”
搬出姜生的名头,场面稍微安定下来,不过依然有不少人在试探逃回来的伐木工,究竟看见什么了。
公输尺当机立断,唤来听自己命令的几十个匠人:
“告诉那些见过妖的人,以我的名义担保,只要在姜头目回来前别把见到大狐狸的事情说出去,事后可以每人奖励100文。”
“是!”
100文已不是小数目,只要憋一会不说话就能拿到这么多钱,相当于少干了三四天活也依然有酬劳。
那些伐木工本身就是没本事干其它的才来这,得了吩咐,也就不多嘴。
只是心里想起刚才在深山里的所见,又不禁打哆嗦,原来是风吹了背脊的凉汗,太冷。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白毛狐狸,该不会是妖吧?
......
天青坊,金府,特别搭建的小戏楼里,莺莺燕燕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戏服,在那台上唱着戏。
时而婉转又高昂的嗓音极具节奏性,金镇山躺在熊皮大椅子上,两位穿着暴露的侍女手持芭蕉蒲扇吹风,随手臂动作起伏,胸前勒紧的抹胸裙上沿时而挤压软肉。
哒、哒、哒。
粗糙的大手指伴随戏曲的旋律敲打扶手,金镇山面上无喜无悲,眼神沉浸在台上浮动的表演中。
踏踏踏——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忽然有人高呼:“老大,出事了!”
戏曲声戛然而止,发现是金镇山的马夫来了,角儿们愣在原地,汗意浸润了戏服,她们茫然无措地端详金镇山的神色,唯恐出现不喜之色。
“怎么了?”金镇山挑眸看向金马夫,见对方脸上并未有惊慌之色,眼神中尽是激动欣喜,自己眉头也渐渐舒缓下来,“莫不是西陇山口客栈那边出了问题?”
自从拜访姜生被拒,他心中不快,用了些小手段阻止客栈建设,哪成想对方看本地散工不足,竟然托天仙楼从外地运输匠人过来。
这跨县城调遣工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廷征民夫呢,都给那小子气派完了。
不过,如此一来人力成本肯定拉高到了一个可怕的层次,姜生自己肯定没有那么多钱,背后必然有刘家支持,一起烧钱。
成本越高,损失越大。
“对,我刚赶去西陇山口监视他们,便听见了动静,好像是出现了白色大狐狸,还少了人,”金马夫咧着嘴笑,“那必然是狐妖出没吃人呐!”
“好,”一字定音,金镇山摆摆手,“取一百两去天青坊衙门见辛大捕头,说是西陇山口出事了,狐妖正大光明吃人,我倒要看看,姜生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客栈还能不能继续修。”
“是。”
随金马夫兴冲冲离去,金镇山点了一下头示意,鼓点起,戏曲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