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六年的分离就是对他最沉重的报复,而吴正珩的存在,是击垮他早就如深林恶臭淤泥一般浓稠漆黑的心灵中,最后的一丝柔软。
药汤沸腾着,顶起药盖,慕蓁熹用火钳夹出几根烧的正旺的木棍,准备用更小的火慢炖,风云止制止了她。
“已经好了,再煎下去,就会失了药性。”
“我去给你拿给碗。”
之前在竹屋同住,慕蓁熹偶有闻到苦药味,当时并没有在意,毕竟难民中日日都要煎药,以为是自己带回来的。
可是刚刚看到风云止煎药,她就明白了,怪不得这些日子,总觉得风云止特别怕冷,原是病了,自己也煎着药喝。
堪堪倒了半碗药水,十分浓稠,一股子苦味,慕蓁熹虽然已经习惯了这药味,可还是受不住。
风云止接过药碗,放在木盘中往外走,“我来端药吧。”
“啊,不是你的药?”
“这是阿珩的药。”
给吴正珩煎的药?
一头雾水,慕蓁熹搞不清风云止到底要做什么,随意擦了手就跟上风云止往外出的脚步。
石门之后,又是一道长长的暗道。
鲍无涯兴致盎然,冲在前面打头阵,“既是一国之相,又权倾朝野,定是富可敌国,咱们今日可要开开眼界了。”
又问衡阳子,“那什么玄月国可有稀世珍宝,说不定今日就要我们碰到了。”
衡阳子抿着唇,警惕地探上洞壁,“珍宝有没有不知,但我们若是再往前走,便会葬身于此。”
吴正洹停下了步子,“有玄机?”
衡阳子点了头,“此处阵法强悍,我已感觉到浓厚的压迫。”
“我怎毫无感觉?”鲍无涯当即反驳。
吴正洹:“你我皆是门外之人,自然不懂。”
衡阳子又在墙壁上轻叩,“内里有很大的空间,此阵法只能是为守墓,风氏一族应是埋葬于此。”
鲍无涯摩拳擦掌着,势必要进去大干一场,吴正洹脸上满是凝重,“机关暗道应是不少吧?”
衡阳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想,此洞门并不是因为地动才出现,而是有风氏一族的人打开了机关为内里汇聚天地之气,过得几日,便会有风族人安葬其内。”
吴正洹讶异着,“风族人竟然就在附近。”
“走,我想在我们进入的那一刻,就有人发觉了,快些走。”
衡阳子当即往外出,鲍无涯不甘心,“这不好好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哎,地、地动了?”
熟悉的地动天摇感觉袭来,吴正洹的脸色一瞬煞白,当即也不听鲍无涯胡诌了,护着鲍无涯就往外逃,“鲍无涯,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