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些黑羊也不错,每一只都有二三百斤重,又大又壮,看着就喜人。”
“可不是吗,这还得多亏了这些年的风调雨顺啊。早些年那鬼天气,不是雹子,就是大旱,庄稼还没成熟呢,就全毁了,人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东西喂这些畜生啊。”
“谁说不是呢,就拿大虎哥来说吧,早些年体弱多病,瘦得都快皮包骨了,走路轻飘飘的,上床都费劲。再看现在,壮得像头牛一样,每天晚上把嫂子折腾得跟杀猪似的,孩子也生出来了。”
“哈哈...”
“啪!”
正谈笑风生间,一块肥腻的猪油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砸在那人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个身高六尺、健壮如牛的男人指着那人笑骂道:“你小子还特么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每天把弟妹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哈哈...”
男人的话再次引发众人一阵开怀大笑,气氛欢快至极。
早些年,大荒中天灾频繁不断,村子里的物资极度匮乏,许多人都食不果腹,生活陷入了十分艰苦的境地。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一场小病对他们来说都可能变成一场无法承受的灾难。
因为天灾的肆虐,村子里许多老人都没能熬过漫长的严冬,病死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有些村子为了节省有限的资源,甚至狠下心来停止了给那些老弱病残分发物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冻饿而死。
这个世界本就残酷无情,何况是在这艰苦的大荒中苦苦挣扎的人们。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青壮年无疑才是一个村子得以延续和保障的关键。
为了村子的未来和希望,总要有人牺牲,而这些老弱病残,无疑便是首要的牺牲对象。
男人名叫大虎,四十多岁的模样,在早些年的那场天灾中生了一场重病,身体迅速消瘦干瘪,几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当时,许多人都认为他熬不过那年的严冬,不过朴实善良的村民们并没有因此而抛弃他。
每次分发物资,村里的青壮年们都会主动凑出一份来,由德高望重的村长亲自送到他的家中。
经过漫长时间的精心调养,他的身体才逐渐好转,从死亡的边缘艰难地走了出来。村民们的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在心。
身体恢复以后,每次外出打猎或是农忙时,他都会主动多出一份力,以此来报答大家的恩情。
一人问道:“对了大虎哥,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你的宝贝儿子二狗啊?腿上的伤还没好呢?”
“没呢,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又着凉了,在家里躺着呢,这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给老子添麻烦,这次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大虎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露出了担忧之色。他四十岁时才生下这个儿子,也算是老来得子了,如今儿子卧床不起,当爹的怎能不心疼呢?
“咳,依我看啊,差不多得了,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你小时候不也因为爬树掏鸟蛋,掉到茅坑里了,还是我把你拉上来的呢!”
“哈哈...没错,我记得那几天你身上臭烘烘的,怎么都洗不掉,我们都躲着不肯和你玩。”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的一句话,又一次引起周围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大虎憋得老脸通红,埋怨道:“三叔,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您老怎么还提这茬啊?还有你,你小子还好意思笑话我,小时候你偷看二妞洗澡,差点被你爹打死。”
“那咋了,二妞现在是我媳妇。”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得意地说道。
男人们一边忙着手中的工作,一边兴致勃勃地相互揭短,说着对方年少时的糗事,那爽朗的笑声在村子上空久久回荡。听得女人们脸颊绯红,忍不住掩面偷笑,气氛一派祥和且欢乐。
然而,他们却丝毫不知危险已然悄悄来临,这个平静而祥和的小村庄即将血流成河,迎来一场惨绝人寰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