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丁自告奋勇留到庙中,曹昂只道是他是以亲兵队长之身犯险,心中暗暗嘉许。李小丁此时正蹲在香案桌地下,钱已经被他扔到地下,放在一块小石板上,本已经取下绳子,钱撒了一地,但他突然想到那鬼一枚枚捡钱肯定会看到自己,再加上他猛然记起这案桌的本来用途时,不禁下了一跳,打消了取绳子的念头。
李小丁死死的盯着那串钱,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地上已经被他撒了薄薄的一层沙子,无论谁走进来,他都能听见脚步声。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李小丁此刻已经蹲的双脚发麻。突然,李小丁觉得眼睛花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石板上什么也没有了,那串钱竟在刹那间踪影全无。
“鬼!”李小丁只觉头皮炸开,他大喊一声,腿软撞在桌案腿上,桌案上的香灰和贡品顿时被倾翻,发出巨大的响声。
曹昂在柳林里突然发现一道灰影从头顶闪过,再细看时什么也没有,这时山神庙里传来了李小丁的大叫声,他顾不得去追出柳林,便率领众人往山神庙跑去。进了庙只见李小丁坐在地上,脸上吓的煞白,面颊上的肌肉在颤抖着,牙齿在拼命地上下打颤。
“你看见了什么?”
“什、什么也没看见!”
“那吓成这样!”
“就是什么也没看见,才让人害怕,钱已经被鬼取走了。”
“什么鬼!胡说八道!”曹昂很清楚的看见那个灰影,应该是个武功极高的人,他心里已经略略有了腹案,他现在需要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是从空中而来,地上没有脚印,应该是从天上来的,后墙上有个空隙朝着柳林的方向,这人肯定就是从这里进来的。按理说,再高的武功也不可能进窗拿钱走人,他必然要有个接力之处,曹昂的眼光停在了泥胎之上,只能从这里了。他开始嘻嘻的检查这个泥胎,李小丁也战了起来一手拉着裤子,绕道后面去检查。突然李小丁大叫起来,曹昂等人冲了过来,只见李小丁指着泥胎的头顶大喊:“快看那里。”
由于年久,泥胎后面布满了灰尘,但就是在它头顶却清清楚楚的印着有一道痕迹的手印。曹昂豁然开朗,有了这长条形痕迹的手印,再有李小丁那截比山分量还重的裤袋,这鬼还能跑到哪里去,他对众人笑笑道:“走跟我去抓鬼。”
老道的法昙就设在这山庙前经过三日的赶工,最重要的法器——两根量银棍已经铸造完毕,此刻就放在两只铺有红绸的大盘量。
“道长,是否可以开始了?”
“不!时辰尚早,众星还未归位,此时动手恐怕会惊动天庭。”那老道见镇上捐的银两还有剩余,心中懊悔万分,早知道便听那人所言,索性真铸造两柄银锤,可是话已说满,又如何再添一件法器呢?
老道突然大叫一声:“徒儿!你可将为师的玉净瓶带来?”那道童见师傅满眼悲愤,仿佛已功败垂成似的,他惶恐的跪下:“徒儿该死,只顾想着为民除害,反倒给这件事最重要的法器给忘了。”
“哎呀!”老道拼命跺脚,他转头对里长一行人说道:“小徒愚笨,竟忘了盛妖的玉净瓶。哎!也不怪他本来是抓鬼来的,却没想到变成了捉妖,这可如何是好?”
“那用剩下的银两铸个银瓶可替代?”曹昂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脸肃然地看着老道。
那老道呆呆的看着曹昂,这本是他准备在翻过几座山后才要说的话,却被这厮抢先说了出来,现在可如何圆下去,实在让他好生为难。
“是啊!道长,用银瓶行不行?”众人七嘴八舌问到,生怕老道在一怒之下拔腿走掉。
老道见众人凑趣,心中暗喜,强忍住脸上的笑意。
“这.....也罢银瓶不比玉瓶,效果可能会差一些,你们可要想好。”
“但凭道长做主!”
于是,法器具备、腰包塞满,道长开始施法除妖,只他高站在法坛之上,披头散发,两眼囧囧冒光,左手桃木剑,右手捉鬼招魂幡,口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时而喷云吐雾、时而火光冲天,只看得坛下一帮愚夫蠢妇个个磕头如捣蒜。
“妖孽!往哪里走!徒儿,准备法器随为师进山除妖!”
一师一徒大呼小叫卷尘而去,刚出镇口,却见那个献策之人带着十几名手下从树林中闪出来,笑吟吟地拦住了前途,树上又下下罗汉般的大汉断了后路。
曹昂大笑道:“我担心银棍和银瓶太沉,道长拿着吃力,特赶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