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第五个花瓶碎落在地上,暮色幽深之中,深沉的黑暗笼罩着诺克萨斯第一血腥勋爵的宅邸。
乐芙兰站在罗夏的房间里,扔碎了手中的第五个花瓶,随后她将手中的信签丢在一边,长叹了一口气扑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思考了许久,才坐起来坐到梳妆台前打扮起来。
罗夏不在的时间,她能够聊以慰藉的,就只能是他的小罗夏所在的房间了。
只有躺在那张床上,她才觉得自己不会和一个空虚的怨妇一样胡思乱想。
但现在,不胡思乱想似乎压抑不住思念的情感了。
在知道罗夏拥有了可以控制金属的能力之后,她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他的小罗夏身边,然后抱着他,给他一个甜蜜而包含感情的吻。
“女士,我想不明白!”
房间之中,还有一道人影藏在阴影中,脸上神情踟蹰,欲言又止…
“既然您想,不如亲身去见?”
“我如何不想,可是却不能。”
冷眸抬望,乐芙兰静静地看着窗外比繁星如烟花盛放的夜空,此刻她比烟花易冷,如秋天的落叶一般憔悴。
“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爱人,有了喜好,还有别人对他好,我又能怎么办呢?”
阴影接下来的话语顿住,不知道怎么说了。
诺克萨斯的苍白女士,运筹帷幄掌握着偌大的帝国的女士,黑玫瑰的女士,这个时候就像一个没有主见想着爱人的小妇人。
这说出去谁能相信?
想了想,阴影中的女仆将手中的红茶递了过去,对于自己主人心底到底在思念什么一清二楚。
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茶,抿了抿深紫色的嘴唇,乐芙兰随手放下了玉瓷茶杯,脸色不愉。
红茶虽然还是红茶,但味道却不一样了。
抬手将茶杯放在一边,乐芙兰看向女仆,又看向茶杯,语气感慨。
“阿蕾尔。”乐芙兰叫自己女仆的名字,“这不是你的错,也和红茶无关,你们都没有变,只是我的心态受到了影响。”她的语气难得温柔下来,“你想知道罗夏会如何为我准备红茶吗?”
阿蕾尔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夫人,看着这位苍白女士,她第一次感觉对方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这样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此刻的苍白女士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表现出了一个女人该有的状态与情思。
“我记得他第一次为我泡茶的时候,他从皮尔特沃夫买了很多有关红茶的书品阅读,然后又搜集情报,让德玛西亚、艾欧尼亚以及几个中部产茶的王国之间的茶叶进行对比,然后他会再去请教礼仪老师,认真的学上一段时间如何泡茶,在比较了之后他会找到经销商,然后亲自去采摘选茶。”
乐芙兰捧着茶杯,嘴角含着的笑意有着抑不住的温柔,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捧着罗夏的手,“他会结合我的性格,综合产地、口味、叶芽还有季节进行选择,就连水也会特意选择,让我可以品尝到足够的香甜,又能感受到丰富的韵味。不会太多……因为他要考虑我的体态,天气冷了,他还会在里面加上几篇微辣的姜片…”
阿蕾尔听着,她所了解的红茶根本没有这么复杂的过程,大家不会花心思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如此复杂。
“我并非在说你泡的不好,只是我喜欢他所表现出来那种在乎。”乐芙兰轻声呢喃,“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可以被爱的女人,算了,说了你也不太理解…”
“拿笔来吧,我要写信…”
乐芙兰放下茶杯,吩咐阿蕾尔将笔拿过来,语气轻描淡写,表情是那种“不值一提”的平淡。
抬手将一头紫发收敛盘在了脑后,她找了个枕头塞进后腰,就那样侧躺着,如同自己懒散的靠在罗夏怀里里,长裙如水流淌,掩盖着成熟的身段。
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琥珀色,多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撇弃了矜持的端庄,眉宇间只剩下慵懒和淡淡的愁思,那种哀怨的情绪隐显在美丽的容颜上,整个房间静止下来,红茶的香味和哀愁纠缠着,乐芙兰心绪难平,隐藏起了自己将一手抚养长大的男人作为情人的羞耻心,将所自己凝聚成了一副色调奢华,油墨极为精致的宫廷典画。
阿蕾尔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女士和平日所见的不同。
她不敢怠慢,立刻取过紫色的羽毛笔恭敬的递了过去。
“小罗夏…”
“弗雷尔卓德是不是又下雪了,即使知道你不畏惧寒冷,但心底还是时不时的浮现你的身影,今天逛你的房间,我又为你添置了一些衣衫,想象着你小时候可爱的样子,我愿你长不大,这样才能将你抱在怀里。”
“可是孩子总是要成长的,我开心忐忑,有关掘沃堡的事情,你考虑的很周到,你不是一个持才自傲的人,所以不会给我带来太多困扰,我一直以你为荣。”
“我想你了,睡觉时将怀中的枕头想象成了你,我抱着它躺在你的床上,鼻子似乎堵住了,闻不到我喜欢的红茶香味,可你身体的味道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你小时候真可爱啊,喜欢躺在我的怀里,小小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胸脯,嘴巴还吮吸着,真是一点都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