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但必须杜绝。”
陆沅君对两封情书只有这一个念头。
一来,是自己和封西云有了婚约不管真的假的能不能成吧万一真和黄汀鹭纠缠不清,怕是要出事。
二来她对黄汀鹭除了是个可造之材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三来就算她哪天真的鬼迷心窍了但凡她在讲台上站着,这种事情就不能做。
故而陆沅君决定要给黄汀鹭上一堂心理课让他分清楚爱情与师生之情的区别。女学生也好男学生也罢可以追求爱情,但不要来追求老师嘛。
想是这么想,但陆沅君的教案准备了好几天,愣是不知道该怎么给黄汀鹭讲这堂心理课。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察觉到了陆沅君苦恼与困扰往陆宅送了份帖子,说要给她传授一些课堂上的教学智慧。
陆沅君收到帖子的时候正站在堂屋陆夫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请来了裁缝要给她做一身新衣裳。
“我这衣裳就行。”
两臂张开裁缝的女徒弟手里头捏着皮尺环了陆小姐一圈儿皮尺的两端在胸前汇合。
“有点紧。”
她低头冲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轻声道语气里没有了对陆夫人的不耐烦。
今儿来的裁缝是个手艺绝佳的人一向给运城有头有脸的人做衣裳。小姑娘平日里接触的是些姨太太和官小姐,各个趾高气昂,头一回遇上陆沅君这样和善的。
也不敢抬头,只是手上的皮尺放宽了一丢丢。
“紧点儿!”
陆夫人走过来,站在了裁缝和小徒弟旁边儿。
“过些日子要去吃酒席,你想被别人比下去?”
陆沅君对于被别人比下去或是不比下去的,没有多少兴趣。她又不是那种需要出尽风头,好钓个金龟婿的人。
可她刚要反驳,陆夫人一记白眼飞了过去,让陆沅君生生的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紧点儿就紧点儿吧。”
陆沅君十分配合。
“不过要快些,我还得去大力教授家里,教员们有个饭局。”
陆夫人对此嗤之以鼻,漂洋过海的从英吉利回来,不说在家陪陪自己的亲娘,成天往外头跑。
要不是有封西云压着,城里头关于陆小姐的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
“你大了,娘管不住你。”
陆夫人一边儿抱怨,一边儿手指点在裁缝摆在桌上供她挑选的一块布料上。
“世道虽说不一样了,可天黑之前总得回来。”
“成。”
回不回得来再说,先应下母亲。
量完了衣裳,陆沅君选了身相对朴素的衣裳,出了宅门坐上母亲新买的汽车,往大力教授家的方向行去。
不似陆宅五进五出,一个月薪资二十块大洋,还要养一家老小的大力教授租住在运城市中边儿上的一处小院子里。
院子倒是挺大,但有些年头了,正是上节课陆沅君提到的那种,前朝留下的房子。
住人是没问题,就是比起新起的屋,既没有电灯,也没有自来水,更不要提抽水马子这种新鲜物件儿了。
汽车停在大力教授的院子外头,半条街的人都出来看。七八岁的小孩子趴在车轮子上,摸来摸去,一脸兴奋的扭过头,冲路边儿站着的妇人喊。
“娘哎,是个铁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