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多的镜刃包围，林佑却再没了之前的慌乱。

他很冷静，冷静的出奇，甚至在看着镜刃，镜刃中的自己时，忍不住怔怔发笑。

“呵呵…还来？”

林佑的怒火自然到达顶峰，一是对自己懦弱的嘲讽，二是失去战友的悲愤。

即便是真的成功，真的战胜了这妖怪还有什么意义呢？

并不是自己杀的。

但岂若不杀了他们，陈瑶与那金人的在天之灵又如何安息？

“闹够了没有！”

林佑的眼睛布满了怔怔血丝，挤在瞳孔中仿佛顷刻就要爆炸出来。

他的愤怒难以掩饰朝着面前千千万万个自己发泄，再不比之前的懦弱。

“去死！”

林佑怒吼着，打开了葫芦，葫中圣水倾斜，如流洪般撒向千万剑刃。

剑刃本就是妖怪所化，而圣水恰好专克妖邪。如此二者相遇，便同厉鬼遇到烈阳那般，伴随霹雳吧啦的声响，无限掉落。

其余的镜刃发现不妙在此时撤退，可林佑怎么可能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他们必须得把命留下。

可奈何葫芦大小有限，能装的圣水也有限，在最后一滴圣水撒出去后，林佑便的葫芦便什么也没剩下了，空洞洞的。

无数镜刃虽在逃但仍就注视着林佑的一举一动，它们从镜面的反斜中看到了林佑，看到了他那空洞洞，再也倒不出一滴圣水的葫芦。

“呓哼哼——”

镜刃发出自负的嘲讽，嘲笑林佑无能的狂怒。

它们停止撤退，调转矛头从新对准林佑，这次主动权又换回来了。

但真的换回来了吗？

此刻的林佑根本无惧死亡。

他抬起手毫不犹豫朝着一面镜刃而去，将自己手掌划破，无数鲜血应声破出。

这一举动将镜刃看的迷糊，他不懂林佑要做什么，这是准备放弃抵抗准备自残？

但它也不需要懂了，林佑的行动已经告诉它真相。

“炼金法则，等价交换。”

“我林佑，以鲜血为筹码，以灵魂为契约。”

“换，竹园寨深处，至罡，至阳，至纯之圣水，乃至全身血肉枯竭，乃至三魂七魄魂飞魄散，乃至百年之后不入轮回！”

林佑嘶吼着，刹那间他的悲鸣似得到了天地的反馈，全身金光闪耀徐徐升起。

那是道很纯质，很罡烈的正气，相比于金人的那股气更加霸道更加神肃。

金光闪耀，所有镜刃颤颤发抖，本能的感到恐惧。

它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险境，他们想逃跑可奈何为时已晚，后路已然被封锁。

极大的灵压下镜刃终于支撑不住，它们汇聚在一起，那只妖怪缓缓成型。

这只妖并不是别人，就是林佑进村前遇到点的那只。

它并没有被杀死，它来复仇了。

但它失败了，如今只能懦弱的蜷缩在这里，像条看门犬一般叩首乞怜。

“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我知道你来干嘛的，我知道我身上的宝物对嘛，以前来了好几伙人都是为这个来的，我可以给你！”

“我还可以当你的本命灵契，从此以后只对你一人唯命是从，绝不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