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条偏僻的街巷。
大大小小的纸箱子乱七八糟的放置着,让这条小道变得更加狭窄,难以进入。
或许是因为两边矮楼上的晾衣架,不时滴下的几珠水滴。
有些青苔悄悄蔓上了纸箱,给纸箱染了个颜色的同时,也让它变得残缺了。
在阴暗潮湿之处,在残破不堪之中,些许苔藓倒是浮生出了新的气象,展现出一缕生机。
这里看起来很久没有人经过了。
除了纸箱,也没有什么别的垃圾。也并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不过这样潮湿的地方,没有腐烂的气味才是最奇怪的吧。
背着个朴素旅行包的男人在这条小道的入口停留了一会,好像有点迟疑。
“信我,接着走。”
他看向靠在墙边的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单脚倚墙而立,戏谑地笑着。
男人没有搭理对方,闭上眼,过了几秒再睁开,幻觉已经消失。
出现可以被清晰辨认的幻觉,是情绪病的第二阶段,这一阶段没有失控的风险,但却是一种危险的征兆。
很危险。
走进这条小道,没有避开纸箱与积水,直接走到了小道的尽头。
他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践踏水坑出现的朦胧的溅水声、撞开纸箱出现的清晰的拖拉声,都没有。
他只是穿过了那些东西而已。
小道尽头,一扇陈旧的木门印入男人眼中。
是个很简陋的门,是平面的门,是一副画在墙上的门。
男人却没怎么犹豫,手伸向门把手……
他当然什么都没碰到,或者说只碰到了坚硬冰冷的墙面。
手指撞上了凹凸不平的砖墙,抹上了一些红色的砖屑。
他恍惚了一下,然后晃了晃脑袋,仔细的回忆了一会儿。
然后手上泛起了微光,又探向了把手。
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他已经摸到了,圆球型的门把手,门后也很捧场的忽然就出现了繁杂吵闹的声音。
他猛的一扭,一推。
嘎吱——
木门撞到了砖墙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
伴随着门的几次细微颤动,小道的场景也闪烁着变了几次。
两边的矮楼变成了钢网墙,小道里面变成了每隔几米就会出现隔离网的监狱风格。
木门还是出现在尽头的墙上,显得不伦不类。
紧接着,两边钢网墙又变没了,出现了紧紧环绕悬崖边的长条木质台阶的山景风格。
木门就随意的画在悬崖壁上。
然后又变成了一片黑暗,只有远处的塔型建筑物发着白光,塔顶反重力的悬浮在空中。
这次看不见木门,想必是在塔里面吧。
在对应的场景或许会很逼真吧,不过从现在来看,更像是特别低劣的P图。
这几次变化下来,木门的形象倒是没怎么变。
门后的声音一停顿,然后变得更加喧哗了。
男人猛的晃晃脑袋,默默的拉开了门。
与荒凉寂静的街道相比,这里人声鼎沸,很喧闹。
酒吧最显眼的地方,挂了一个硕大的牌子,写着潦草的几个奇怪的字符。
来者并不在意这些。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四方,找到目标后,摇摇晃晃的走向吧台。
吧台周围的空间很大。
这是因为它的中间偏右的地方,并排着一列修长的靠背高椅。
这种特制的椅子可以放倒,然后就是一张简易的小床。
左边则中规中矩的摆放着普通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