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朱七七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杨虚彦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要求。
更不提接下来饭庄内汇聚的众人,将会是替他引出云梦仙子势力的关键,所以又怎会提前出手破坏!
果然不等杨虚彦话落,那胖和尚目光一转,似是在饭庄内见到了什么对手,下一刻他便突然凌空飞起。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他那般臃肿胖大的身子在空中竟仿佛仙鹤般灵巧,直扑向坐在角落中那丁家兄弟两人。
这一着倒是出了群豪意料之外,只见胖和尚这一击,虽然势如雷霆,丁家兄弟的反应亦是快如闪电。
蓝衫少年丁雷身子一缩,便将桌子踢得飞了起来,反手自腰畔抽出一柄百炼精钢软剑,迎面一抖,伸得笔直。
华服少年丁雨纵声狂笑道:“好和尚,我兄弟还未找你,不想你倒先找来了。”
兄弟两人身形闪动间已左右移开七尺。
胖大和尚身形凌空,眼见桌子飞来,竟然不避不闪,也不伸手去挡,迎头撞了过去,只听“砰“地一声大震,一张桌子竟生生被他撞得四分五裂,木板、杯盏、酒菜,暴雨般四下乱飞,胖和尚百忙中还顺手抄着两条桌腿,大喝一声,震起双臂,着力向丁家兄弟扫出。
他身形本大,双臂又长,再加上两条桌腿,纵横何止一丈,但闻风声虎虎,满厅烛火飘摇,当真有如泰山压顶而来,丁家兄弟俱都已在他这一击威力笼罩之下,眼见已是无法脱身,群豪更被他这一击之威所惊,有的变色,有的喝采,也有的暗为了家兄弟担心。
哪知丁家弟兄身形一闪,竟自他袖底滑了过去,他兄弟若是后退闪避,纵然躲得开这一着,也必定被他后着所制。
但这兄弟两人年纪虽轻,交手经验却极丰富,临敌时判断之准确迅速更是超人一等,竟在这问不容发的刹那间,作了这常人所不敢作之决定,不退不闪,反而迎了上去,自胖和尚肋下,轻轻滑到他身后,要知两肋之下,真力难使,自也是他这一击攻势最弱之一环。
胖和尚只觉眼前一空,丁家兄弟已无影无踪,但觉身后掌声划空袭来,显然丁家兄弟头也未回,便自反手一招击出,这时正是胖和尚攻势发动,威力上正俱巅峰之际,要想悬崖勒马,撤招抽身,原是难如登天。
但这狂僧武功也实有惊人之处,左时一缩,右腿向左挥出,左腿微曲腿向左斜踢,巨大的身形,竟藉着这一挥一踢之势,风车般凌空一转,竟自硬生生转了身,左手桌腿,随着臂时一缩之力,巧妙地挡住了丁雷剑锋,右腿却已踢向丁雨肩呷之处。
方才他那一着攻势,因是威不可当,但此刻这一招连踢带打,攻守兼备,更是武林罕见之妙着,时间、部位拿捏之准,俱是妙到峰巅,不差分毫,谁也想不到如此笨重的身子,怎会使得出如此巧妙的招式来。
然而丁家兄弟却是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向后飞掠而出,等到胖和尚身形落地,他兄弟两人已远在门外,口听丁雷冷笑道:“要动手就出来。”
须知自胖和尚攻势发动,到此刻也不过是瞬息之事,双方招式,俱是出人不意,来去如电,无一着不是经验武功智慧,三者混合之精革,群豪都不禁瞧的呆了,直等丁家兄弟语声消失,方自情不自禁喝起彩来,彩声中胖和尚面容紫涨,竟未追出。
饭庄内一位枯瘦老人阴恻恻提醒道:“雷雨两龙剑,壮年英发,盛名之下早无虚士,大师此后倒真要小心了。”
铁胜龙身旁的万事通似是认出了老人,低声介绍道:“这老人乃是‘子午催魂’莫希!”
铁胜龙听得这老人竟是当今武林十九种歹毒暗器中名列第三之“子午催魂沙“的主人,面容都不禁微微变色。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林之中对于这些下毒的高手,往往比适才那胖和尚高明的武功更令人忌惮。
而胖和尚闻言却是仰天狂笑道:“不过区区两个小毛崽子,根本不值得洒家重视,莫不是这档子正事要紧,洒家又岂会放他们走!”
笑声突顿,目光四扫,大声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两条黑衣大汉,挟着个歪戴皮帽的汉子,走了进来,这汉子一眼便可看出个市井中的混混儿,此刻却已吓得面无人色,两条黑衣大汉将他推到那胖大和尚面前,其中一人恭声道:“这厮姓黄,外号叫黄马,对那件事知道得清楚的很,这沁阳城中,也只有他能说出那件事来。”
“胖大和尚笑道:“好,好,先拿一百两银子给他,让他定定心。”
立刻有人掏出银子,抛在黄马脚下。
黄马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双眼顿时冒出了亮光,强压着兴奋呼了口气,道:“小人黄马,在沁阳已混了十多年……”
那大和尚沉声道:“说简单些,莫要啰嗦。”
黄马闻言咳嗽了几声,大声道:“沁阳北面,是出煤的,但沁阳附近,却没有什么人挖煤,直到前半个多月,突然来了十来个客商,将沁阳北面城外的地全部买下了,又从外面顾了百多个挖煤的工人,在上个月十五那天,开始挖煤,但挖了半个月,也没有挖出一点煤渣来。”
他说的虽是挖煤的事,但朱七七,沈浪瞧到满堂群豪之神情,已知此事必定与沁阳城近日所发生之惊人变故有关,也不禁倾听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