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翻身下马,怒气并未平复,他手握着长鞭,来到两人跟前,明显没打算放过她们。
跟他一起的几个人也下了马,聚集过来。
他们的着装打扮一看就非平常百姓,众人都觉得惹不起,因此明明错的是他们,周遭却无人敢发声。
乞儿却像毫无感知到危险一般,手固执的抓紧面前红色喜衣的女童。
女童颤抖的手也紧紧地回抓着她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白皙的小手沾上了尘,但无人在意。
“贱民,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本少爷!”
男子再次扬起鞭子用力的抽向乞儿,乞儿背后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有血渗出来。
女童惊恐地喊道:“不…不要!”
她想站到乞儿身后替她挡,却被乞儿一把抱住动弹不得。
男子再次扬鞭,这时一道苍老的男声制止了他。
“住手,莫要生事。”
声音来自旁边的酒楼二层,人并未露面。
男子似乎很怕声音的主人,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火,赶紧将鞭子交给旁边的手下,快步走入酒楼。
一场街头闹剧就此结束。
女童带着哭腔对乞儿道:“姐姐,你受伤了!”
说着,挣开乞儿的怀抱,想要查看乞儿的伤势,看到背上渗出的血渍后,两眼泪汪汪道:“流血了,是不是很疼?”
乞儿歪头看着她,没有吱声,似乎不理解她说什么。
这时,先前跑掉的轿夫们跑了回来,拉着女童进轿子。
“少夫人,我们赶紧走吧,莫要误了时辰,夫人怪罪下来的话小的们担当不起。”
轿夫的力气比女童大很多,女童被强行摁进轿子里。
女童不愿意丢下受伤的乞儿,挣扎着要出来。
轿夫只好安慰她道:“那是大房家的小姐,是个傻子,天生神力,没人管得住她,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的,她在外逛够了会自己回家,少夫人想见她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莫要让小的们为难。”
“可是……”
女童还要挣扎,却见乞儿已转身离开。
女童赶紧喊道:“姐姐!”
乞儿没有回头,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我们也走罢。”
见女童不再挣扎,轿夫赶紧抬起轿子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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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二层。
男子进入包间,看到为首的老年男子,立即单膝跪下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老年男子没有让他起来,而是沉着脸看着他。
“逆子!你可知罪?”
男子低下头,回想了一下,有些心虚,嘴上却说:“孩儿不知。”
男子的父亲一脚踹到他身上,怒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我让你暗中保护六皇子,你倒好,跟他称兄道弟带他到处玩?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才甘心?”
男子被踹了也没敢起来,辩解道:“孩儿不敢,是六皇子说他快闷出病了,孩儿才带他出去的,孩儿一直小心行事,不会有人发现六皇子的身份的。”
老年男子怒道:“还敢狡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老子的计划全被你毁了。”
他对身后的黑衣人道:“这个棋子已废,已经留不得,你现在就去处理。”
“是,大人。”
年轻男子听到这对话,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样。
至于吗?他只不过是知道父亲的计划,想在六皇子跟前刷一波好感度而已。
老年男子怒气未消,看着自己的儿子,“至于你,滚去你大哥那领罚。”
待年轻男子离开后,老年男子颓然坐下,骂道:“蠢货,慈母多败儿,已经被宠坏了,难当大任。”
他揉了揉太阳穴。
身边亲信见状,道:“大人不必伤脑筋,反正六皇子那种性格也并非最优选择,废了便废了罢,我们不如现在就实施另一个计划。”
老年男子沉默了一会,眼神不再阴戾。
“你说得对,去安排吧。”
“是,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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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岛上依旧暖阳高照。
阮羲和来之前就听说蓬莱岛雨水很多,可是她来了这么久也没下过几场雨,感觉传闻不可信。
她还想见见诗句里所谓的楼台烟雨中的名景呢。
那是阴雨连绵的天气才会显现,看来目前没这福气。
今天码头没活,阮曦和在街边买了个蒸好的大螃蟹一路啃着乱逛。
这玩意比馒头香多了,量多还不贵,她现在已经吃上瘾了。
码头停了一支舰队,阮羲和听人说是东清国的,也不知道是来干嘛的,反正自从舰队那几艘船停在那里后,她在码头就没活干了。
没活干就没收入,好在还存有些私房钱,羲和倒不担心生计问题。
不过还是要来码头装装样子,她得查清楚东清国的军用舰队来蓬莱岛的目的,找工作这个是最好的借口。
卖豆浆的大叔压低声音,悄悄告诉阮羲和:“听说这岛上来了海贼。”
“海贼?”阮羲和接过一碗豆浆,疑惑道。
大叔不愿多说,而是嘱咐她:“是啊,都惊动官府了,这几天恐怕不太平,小兄弟,你也别贪玩了,赶紧回家吧。”
为方便行事,阮羲和是女扮男装的。
她的脸天生自带英气,眼睛大而有神,在外人看来就是个俊俏明朗少年郎。
她就住在码头附近,租的简陋小屋。
这段时间在码头也混了个脸熟。大家对她的印象就是:挺穷的,脾气好,模样好,力气大,热心肠,特别能吃。
“曦和,有你的信。”
送信的小哥将信精准的丢到阮曦和怀里,跑着赶下一家,阮曦和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阮曦和放下盛豆浆的碗,捏了捏信件,还挺厚的,估计自家主子又给她抄了些功法。
阮曦和也不急着拆开,如果是急件的话信封会有记号,这个没有,所以不用着急。
应该仍是叮嘱她要好好练武,不得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