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卫们面面相觑。
他们俱是丹阳侯麾下亲兵,驻居侯府的职责便是保护一应亲眷贵人。
倘若任由陈宣闯到小侯爷面前,无论会发生什么,他们都担不起罪责。
薛士元脑子灵光,他知道府里亦有修炼者,且陈宣又曾是府中之客,自己去通报一声,兴许能为弟兄们省掉许多麻烦,不至于枉送性命。
“我替仙长跑一趟……”
陈宣皱眉,正打算拒绝时,不远处响起清冷声音。
“不必了,引他来前厅便是。”
言语中掺杂着真气,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宣心中微沉。
他仍旧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具体修为境界。
宁云清年纪与自己相仿,以常识而言,人族肉眼凡胎,需得成年之后,身体方才能够经受得住真气冲击。
即便更早些,就算前者从十四岁开始修炼,满打满算也就三年多。
“应该是有某种隐匿气息的秘法,总不能是结丹境的大修士吧?”
不过光是从这份对真气精至毫厘的把控,足以可见,宁云清的实力,肯定要比自己强得多。
一旁的府卫们松了口气,自行退开,但仍旧伫立在青石道旁。
陈宣不疾不徐的走向前厅,于台阶处剐落污泥,又收好纸伞,这才进门。
两名婢女好奇的打量着他,宁云清也举目望来。
“这般着急忙慌的上府,杀意不曾看到,怨气倒是不少,连换套干净衣裳的时间都无么?”
“瓶儿,你去我卧房,找身玄袍来,锦儿,再添副碗筷。”
陈宣不为所动,待两名婢女离开厅房,他方才直勾勾的盯着宁云清,语气冰冷。
“我杀了真夷,岷山少个弟子,乃是小仇。”
“你真心帮我,直叫我离开漓州便是,却为何诸多设计,引我练功斩杀真玄四人。”
“从此以后,反而令得清源观震动,于我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究竟意欲何为?”
宁云清面色不改,端起粥舀了一口,慢吞吞作答。
“没你想得那般简单,清源观的道士锱铢必较,若寻常门人也就罢了,真夷所带的玉简藏有禁制。”
“千里之内都可感应具体方位,凭你初入炼气的实力,能逃到何处?”
“丹阳侯府戍卫漓州,城中百姓亦为侯爷子民,因我一人,府衙案牍库小吏身死,桐子巷十室九空。”
“如此轻贱人命,就为了你一句看牛鼻子老道不顺眼?”
“还是说,你欲借我与清源观之怨恨纠葛,谋划更多?”
听闻此言,宁云清顿时挑了挑眉。
“你在质问我?如果得不到答案呢?”
陈宣认真的点头。
“是!”
“如果得不到答案,我亦不会受制于人,小侯爷方才不是说我连换身衣裳的功夫也没有么?”
“因为在出门之前,我写了篇故事,又抄了很多份,交给贩茶的走卒。”
“若我今日没能走出侯府,那篇故事……不,确切的说,是小侯爷的行径,将会传遍整个漓州城,当然也会传到岷山之上,清源观中。”
宁云清面色生寒。
他盯着陈宣看了很久很久,神情颇为恼怒,最终却还是败下阵来。
“我可以说,但你知道答案之后,便只有两种选择。”
“同行,或者死!”
“我会不计代价……如此,你还要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