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如此年轻,修为便如此的恐怖,定是哪位真人的亲传弟子。
徐嵬眸光闪烁,厉声喝道:
“俱是些没良心的老不死,老子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想卸磨杀驴不成?”
这番话一说出口,却听得陈宣神色微怔,但很快,他便明白此人似是误会了自己身份。
不过他也并没有打算澄清,反而将计就计,冷笑道:
“你倒机警,可既然知晓老家伙们没良心,又怎么算不到自个儿会有今天?”
“滚!”
一声爆喝,徐嵬掷出长刀,却趁着陈宣抓刀躲闪之际,猛的撞破窗台,朝街头巷尾逃窜。
此人的确在道上混得久了,又见惯生死,养出了几分脾性,死到临头也不如那林礼寿一般,拼命磕头求饶。
而是抓住仅有的时机,疯狂出逃。
但陈宣又岂会放过他?
这漓州的三教九流,都叫徐嵬一声徐爷。
他所成立的龙蛇帮,专替岷山干些肮脏龌龊之事。
譬如在豪强富绅,乃至刺史家中丹阳侯府,去安插眼线。
又或者物色良男善女,待道长下山,供其狎乐。
总之他若死了,手下那群乌合之众作鸟兽散,清源观再想扶持一位莽首,组织这张罗网,怕是再没那般容易。
宁云清给的那张纸上,没有写出任务真正的目的。
这些都是陈宣根据查到的信息,自己想出来的。
无论如何,徐嵬今日都逃不掉。
他飞身落地,速度竟比徐嵬还快得多,未等后者站稳,又是一掌轰出,打得对方身形趔趄,口中鲜血狂流。
徐嵬再受重创,连交手的勇气也无,只顾光着两腿狂奔。
“龙蛇帮众何在?有人刺杀徐爷!”
“福远镖局,你们总镖头乃是我故交好友,替我拦他一拦……”
醉春楼旁边,有不少徐嵬相熟的地界。
然而他此刻狼狈奔逃,歇斯底里呐喊求救,却发现往日觥筹交错,迎来送往的那些门户,此刻俱都死死紧闭着,竟无一家回应。
就连自个儿的亲信手下,也全都躲在屋中,缩头闭眼。
徐嵬气急,又伸手去薅路上行人。
“叫漓州总兵王大人派官军救我,老子给你金子!”
徐嵬伸手在嘴里用力一扯,一颗带血的金牙,被他摊在手心,递了过去。
那路人尖叫着逃离,徐嵬见此情景,终于是红煞了眼,咆哮道:
“狗杂种,都是些狗杂种,老子临死,也要拉个垫背……”
噗嗤~
徐嵬还未来得及动手,一柄钢刀,破开他的护体真气,将他胸膛捅了个对穿。
再劲气吞吐,绞碎了他的心脉。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八月初八,龙蛇帮大当家“徐嵬”,死于他自己宝刀之下。
次日。
盘亘漓州十年有余的龙蛇帮,亦是覆灭。
至于造成这场动荡的始作俑者陈宣,则在当晚,被人请到了一条楼船上。
隔着轻纱,那人平静道:
“第三个目标,你不必去了,之前做得很好。”
“为何?”,陈宣有些不解。
“他这些年,未有出手,一直藏拙,其真实境界,已是二境圆满,筑基巅峰。”
“哦!”
陈宣拱了拱手,便要起身。
纱帘后的人影略微坐直。
“我查明情况,又来寻你,耗费不少力气,若是强来,你九死一生!”
陈宣还是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仿佛自言自语。
“捉刀人是府上门客,既然任务结束,他自不必再替公子行事。”
“那王釜手握重兵,管辖州狱,这些年弄得多少漓州百姓家破人亡。”
“总之这一回,是陈宣,替他被抓去的隔壁李婶儿,豆腐东……西施姑娘,面摊老板,还有那群总叫我“秀才老爷”的孩子们报仇。”
“所以请不要拦我,还有……”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