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像着自己驾驶机甲杀出此地的场景，王实仙嘴角勾出一丝笑容。

“想什么呢？如此开心。”沈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在想如果挟持你，能还能从这里出去。”王实仙没有转头，自顾说道。

沈起皱起了眉头，与王实仙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下面的机甲，叹了口气，说道：“没用的！在大势面前，个人的牺牲总是显得微不足道。我身上唯一价值的东西就是屁股下面的位置，可惜那不只是属于我的，能坐、想坐的人很多。你就算杀了我，他人只会在心里欢呼雀跃。”

“哦？”王实仙眉毛扬起，道：“要不，咱们试试？”

“有时真不知这是你的运气，还是你的不幸，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军队里的忠靖校尉了，而且国内最年轻的校尉!”沈起安慰道。

“你已在国家最高层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这熬几年，等这里的研究取得一定进展，技术扩散出去，你就会进入快速上升通道，以后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机会多得是，从人生的角度，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王实仙沉默了会，说道：“你是个很好的说客，我承认自己听了都有点心动的感觉。”

“但你也应该知道，这并不是我的梦想!”

“我有个朋友，他非常喜欢的喜剧大师周星星，曾说过一句话：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梦想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想要和不要。

“哦，说说看，你的梦想。”沈起带着笑意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本是一所高中里的历史教师。”王实仙说道。

“修炼从我有记忆时就开始了，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仗着自己会点武功，将几个流氓教训了一顿，回去就被爷爷吊起来打。”

“我想不通自己这么辛苦地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要行侠仗义吗？”

“你应该知道我们全真当初为何要隐世的吧？“王实仙问道。

“知道点，也很敬佩你们为天下苍生，甘愿归隐的胸怀。”沈起叹道。

“呵呵……。”王实仙笑了起来，说道：“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最主要的是因为我们失去了自信!”

沈起眉毛一扬。

“每一个修行者在内心都有份骄傲，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他们想凌驾于俗世之上，自觉代表生命的方向，对苍生的挂念也是以救世主的怜悯出现，可没想到最终天下不仅没有因为他们的努力参与变得更好，反而变得更乱……。”

“加上长达八百年，世上再无一人破碎虚空，得升大道，百年之后只能同普通人一样尘归尘土归土，于是对大道产生了怀疑，对自己产生了不自信，哪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王实仙自嘲道。

“后面的你就知道了，热兵器时代来临了，武林末世，更是然人绝望。我爷爷也就是上一代全真掌门，甚至一度有想将门派带进坟墓的念头。”

“老实说，我也曾一度茫然过，对接下掌门之位心有抗拒，觉得时代大势不可抗！但如今不同了!”

王实仙霍然转过身，对沈起说道：“不仅是科技，我们同样也是人类进化的方向!”

“而我作为全真的掌门怎能因为一些功名利禄，放弃参与这一盛世？”

沈起陷入沉思。

王实仙的眼里闪出光茫：“我的梦想……。”

忽然王实仙顽皮地一笑，对沈起说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