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祖灵是殁了。”
一段时间没见,郑庭基一张老脸,从满面红光变成潮红如血,显然体内紊乱的气血已彻底压制不住了,可他并不在意这些,坐在洞口石桌前详细询问起鹿鼎山的事情。
王实仙点了点头,眼睛发红地说道:“曾爷爷,我从宋景舟那里得到一些救治你的功法!”
郑庭基一摆手打断了王实仙,慈祥地笑道:“俺可不想被人骂作老不死的。”
“师祖,难得实仙一片孝心,你就先练练看吧!”江守约着急地劝道。
“是的!曾爷爷!”王实仙都快急哭了,道:“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玄义门想想吧?”
“这么多年,俺已经想够了。”郑庭基淡淡地说道:“这世界缺了谁,还不是一样在转?说不定反而会变得更好。”
“每一代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时代,俺与这个时代的牵扯已经不多了,该走了!这些日子,一些以前的老伙计,常在俺的眼前出现,是要来接俺了,俺要是突然说不走了,他们岂不要怪俺?”
江守约低下头。
本以为郑庭基是不愿折腾,王实仙此时终于明白郑庭基的死意,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还有俺那老伴,以前打仗时,俺就丢下她五、六年,如今又是三十年没见,俺要去找她了。”
郑庭基往山下望去,仿佛看见正在后山脚下逡巡的江蓠,对王实仙道:“人世间啊,最看不透的,不是情,而是个缘字!”
“易得有,难得如意郎!男未婚女未嫁,俺还可以帮说和说和,可如今,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啊。”郑庭基叹了口气,看向天空上飘过的云彩。
自己命都朝不保夕了,还有空操心别人,王实仙心中苦不堪言,流泪恼道:“曾爷爷去意已决,实仙本不应该阻挠,可我寻得救治之法,又非刻意去求,实是送上门来!”
“天不让你死,你若不练,一心求死,岂非无赖?”
郑庭基闻言被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拍着石桌叫道:“我等修行者,本就是逆天而行!俺死不死,碍你何事?怎么就成了无赖?”
“师祖,莫怒!莫怒!”江守约被吓了一跳,边劝道,边向王实仙施眼色,好端端的咋吵起来了?太破坏氛围了!
王实仙却不管不顾地,站起来道:“当然碍我事了!你死了,我会不会伤心?我伤心了,哪还有心情去救唐友友?唐友友死了,我活着还有何乐趣?没有乐趣,我自然要去闭关!”
郑庭基被王实仙说的一愣一愣的,疑惑道:“天良又没死刑,唐友友怎么会死?你想去闭关,就去闭好了,和俺死去,好像也没多大关联吧?”
“怎么没有!”王实仙一时词穷,狠声说道:“反正等我百岁时,也去死好了!管它什么宋景舟,什么域外天魔!什么外星人类,什么沌阁?关我毛事!让太一星去毁灭好了!”
“没人关心!为什么要我一人来担心这些?还得拼命救你这个老不死的!”王实仙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