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哥昨日说与我的。

“极是。”黎叶单似是听见了，脸上缓缓有了笑意。

“从何处打听？”我仰头看向他。

“茶馆。”他示意我跟着他，一路引我到了一间面积极大，却并未显得十分华丽的馆子。

低头看到脚尖触到他的影子。

好像无论何时，我皆是随在他身后。

“你可知为何我选了这里？”他似是考验般，笑着问向我。

莫名地，这语气竟又让我想起了阿爹。

阿爹也总喜欢这般逗弄我，只是随着年龄所长，我知晓的越来越多，那些问题便渐渐跟不上我的成长，每每当我答出时，他虽甚是欣慰，却也总有一丝愁寂。

“或是因此处规模极大，人群涌动，聚集如团，且权胄之家对于平常百姓之事的关注远不及百姓自己本身之间的了解。”我环视茶馆，着粗布衣裳的人众多。

“倒是较以前聪慧不少。”他静静笑着。

这夸奖听着，为何有些不是滋味？

“我初遇你时，你虽也聪颖，却依是怀着少女之心，不爱听这些繁杂的事。如今再看，无论是谈吐举止，还是思考深度，远胜那时的你。”黎叶单的眸中皆是赞赏之意。

“这赞扬我便收下了。”我朝他举了举杯子。

语罢，二人便少了言语，静静听着四周的嗡动。

“你可知那京城第一美人柳成霜被采花贼采了。”

“当真，何时之事？”

“唉，就昨晚。”

“啧啧啧，那张脸怕是已被人觊觎多时了。”

“要是我功夫好，还轮的上那采花贼。”

着实污秽，我瞥了一眼那人，只觉甚是玷污自己。

“哼，你还是注意些，最近晚间常有诡异之事，你还不知道呢吧。”

“什，什么事？”

“呵，瞧你那点胆量，还妄想做采花贼，就怕只得做了那裙下鬼。”

“到底何事，快些说来。”

“昨夜东街的万花庭，就那只次了姹紫园一点的青楼，死了不少姑娘，那死状，啧啧啧。”

“死，死状，如何？”

“手脚分离，头颅滚了一地，真真惨不忍睹。”

听那人描述的样子，眼前又浮现了巷子深处那幅惨绝的画面，我极力捏住脖子，忍下不适，他的临摹正是与前夜我所见的如出一辙。

“喝些茶。”黎叶单皱眉，提壶为我斟了些水。

我大口咽下，随着黎叶单出了茶馆，顺手向那两人的水中洒了些润肠散，保其半月皆住在茅厕。

“可好些了？”他回头瞧向我。

“麻烦你了。”我点头，以衣袖挡着，擦了擦唇。

“何必如此客气。”他笑着，抬手欲触碰我的脑袋。

见状，我慌乱下蹲。

“怎么，可是依旧不适？”他亦蹲下身。

“无，无碍。”我猛地站起身，痴痴一笑。

他笑着点了点头，便又向前走去。

暗自吐气，紧紧跟上他。

蓦地，在极空旷处，黎叶单站住脚，从怀中拿出一个形似烟花般的东西，猛地拉动，空中顿时显现了青龙一族的记号。

应是在召集鹤影。

“可是去姹紫园？”我看着周围问道。

“正是。”他轻笑。

万花庭昨日遇袭，无论是防卫还是可供攻击的人皆会下降不少，而吸食灵气的日子有限，此时最有利益可图的，唯有姹紫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