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处佛堂，一股宁静与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佛堂中央，一尊金身佛像庄严肃穆，双目微闭，面容慈祥，似乎在俯瞰着世间万物。

佛像前摆放着精致的供品，鲜花娇艳欲滴，散发着淡淡的芬芳；香炉中升腾着袅袅青烟，香气缭绕，让人心神宁静，有一个人正在礼佛。

“不过……这里是哪里？”

辛命从小到大不爱去寺庙，最多就是跟着陈姗妮跑本地的城隍庙逛两圈而已，眼前场景，根本就是古刹佛堂，怎么可能会是城隍庙？

“阿弥陀佛。”

礼佛的人穿着黄红色的袈裟僧袍，面目清秀，看着辛命，笑着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辛命仿佛想起了什么。

“你，不会是前世的我吧？”

辛命想起自己开局的哭命三选一，其中有一个“宿愿”，如果是这样的话……梦到和尚，好像也不奇怪。

礼佛人：“……”

“阿弥陀佛，施主是认识贫僧的，贫僧生前法号慧真，死后没了名字，便叫金刚煞了。”

辛命张了张嘴：“这里是俗世？”

慧真摇了摇头：“不，这里是施主的梦。”

“此番入梦，是为感谢施主帮我彻底超度南路司瘟显化真君。”

辛命摇了摇头：“感谢的话太轻了，要不慧真大师给我来点实际的吧？”

慧真笑道：“难怪你修了两世佛，这世却不修佛……罢了。”

“那日我们初见的废庙里的神像下面，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有我留下的物事，应该能对你有所帮助。”

辛命点了点头：“够实际，不愧是能够圆满宏愿的大德高僧……不过我有点好奇。”

“好像从你下阴报到以后，我就一直走在完成你宏愿的路上啊？”

辛命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实。”

比如慧真的舍利子，刚好能在毒气所里把余韵全部消除，清扫一遍毒气所，一劳永逸地灭杀了好像能够复活的南路司瘟显化真君。

又比如……瘟泉镇里忽然冒出来的算命先生，他的身上带着牛背山的秘闻，也是在那以后，辛命知晓了毒气所的位置所在。

甚至追溯到最早的时候……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观命眼以及无救玦而起的，如果辛命没有观命眼，遇到秀才的时候，他咳嗽的时候就得让辛命感染瘟疫而死了吧？

哪里还能用观命眼避开，哪里还有之后的事？

慧真听了辛命的话，道：“我在大禅林中所修的神通是‘宿命通’。”

“我只是选择了一条必然能够消灭牛鬼蛇神的道路罢了，为了让这条路行得通，贫僧只能以我之死换南路司瘟显化真君之死。”

宿命通，能知众生的过去宿业，知道现时或未来受报的来由。

辛命点了点头：“明白了。”

一切的偶然，都是金刚煞修宿命通之后的必然选项，这些必然的前提，是他以自身之死并化煞，才能开启的。

慧真笑道：“施主可还有疑问？”

辛命摇了摇头：“没了，问这个问题，只是想证实我隐隐之中的那种被操控、摆布的感觉是不是真的而已。”

慧真点了点头：“那施主可以随时醒来。”

“现世以天体流转作为昼夜更替之分……现在，现世的天，亮了。”

辛命猛地睁大了眼睛：“我怎么出去？”

慧真：“出了佛堂，便是梦醒。”

辛命扭头就走，走的时候停顿了下，声音响彻佛堂：“我接下来要去渔城，这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慧真的话轻而清晰：“贫僧‘宿命通’修行有限，无法观得更远了。”

辛命头也不回地点了点头，离开了佛堂。

慧真敲了几下木鱼，自言自语道：“我的宏愿已了，我所指引的路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路了……”

…………

从梦中悠悠醒来，辛命平滑无阻地回归现实，恰在此时，陈姗妮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一想到～被咖啡的香味吵醒，为我吹干头发的你～”

陈姗妮一边哼着歌，一边给把豆浆给了辛命。

“咖啡呢？不是鹿牌的我不喝。”

辛命喝了一口豆浆，又吃了一嘴陈姗妮没咬过的那半边油条：“又酥又脆，下次还吃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