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百里沧溟偶然遇到了黎歌。
点头示意过后,百里沧溟便想径直离开。
却没想到黎歌笑吟吟的拦住了他,并且甜甜蜜蜜的朝他炫耀,绘声绘色的说自己与师尊是如何如何亲密。
百里沧溟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
可黎歌眼角眉梢的餍足和幸福神态做不得假,且他说得那般笃定,不像是单纯为了激怒他,而信口胡诌。
末了,黎歌还说,倘若他不信,可以向师尊求证。
当时百里沧溟已经信了七八分。
黎歌巧言令色,又能讨人欢心,得到师尊的垂爱,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黎歌说得对,他善于察言观色,生得好看不说,又讨人喜欢。不像他,性子冷冰冰,又木讷古板无趣。
没有女人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
百里沧溟当时心灰意冷,又茫然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漫无目的的历练,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险峻的冰原。
即便心中苦闷,但他还是不愿放弃,下意识的想要再努力一把,挽回时无双的心。
倘若师尊收了他的簪子,他便既往不咎,黎歌不过是师尊一时的消遣罢了。
若是师尊不愿收……
“师尊,敢问三师弟所言可是真的?”他轻声问,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时无双吞吞吐吐:“这个嘛……”
已老实,求放过。
她担心百里沧溟急火攻心,要跟她干起来。
“我明白了。”百里沧溟颓然的微垂着头,一向坚韧挺拔的脊背,也有些微微的耷拉下来,像是被风雪压垮的青松。
百里沧溟心下苦涩不已。
答非所问,便是答案。
“我……”时无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如今不纠结刷厌恶值,倒也不用刻意让百里沧溟厌恶她。
但是她也没必要特意去解释什么,毕竟他们之间无名无份的,她又没有背着他犯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不过,遮遮掩掩并非她的行事风格,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
“嗯,黎歌说得都是事实。”时无双理直气壮的承认了。
真女人,敢作敢当,从来不虚!
她已经做好了被百里沧溟怒骂或是厌恶的准备,可百里沧溟什么都没说,只是猝然抬头,深深凝望着她,眼底的情绪深邃又复杂。
看着如此脆弱受伤的百里沧溟,时无双心头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些许触动。
甚至想心软的哄哄他,骗他说都是假的,她最爱他。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后,时无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男色惑人,她怎么又被迷惑了呢?
要淡定。
“为什么?”百里沧溟喃喃,像是质问,又似是自言自语,“为什么师尊最先招惹的是我,最亲密的也是我,最后占据先机的却是黎歌?”
空茫寂寥的语调,听起来似是即将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