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马车缓缓驶出了刘府大门，向着南边驶去。

车厢内，刘世瑞闭着眼睛小憩，手指不自觉地敲打起膝盖，嘴里哼唱着小调。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了溪塘镇，停在了名为聚财坊的赌坊前。

刘世瑞被车夫搀扶着下了马车，随即整了整衣冠，踱步向前走去。

赌坊的小厮见贵客临门，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呦，刘老爷！今儿个您发财。”小厮恭敬行礼，“咱们还是直接上二楼？掌柜的早就在楼上候着呢。”

刘世瑞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随手丢了过去。

“好生伺候着。”

小厮接过银子，笑容中谄媚更盛，他躬着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赌坊内烟雾缭绕，十几张赌桌全都挤满了人，喧闹叫嚷声不断。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味，灯火将坊内照的亮如白昼。

刘世瑞没在此处多停留，直接跟着小厮上了二楼。

相比起赌坊的一楼，二楼要安静许多，布局装饰也更为雅致。

正中摆着雕花木桌，铺着一张白色的绸布，上面放着三十二只象牙牌具。

几名衣着华贵的赌客，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

聚财坊的吴掌柜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微胖，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见到小厮带着刘世瑞上了二楼，连忙迎了上去。

“刘老爷，人都齐了，就等您了。”吴掌柜笑呵呵地说道。

刘世瑞与赌客一一打过招呼，随即在中间的位置上落座。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牌具被洗得哗哗作响，三枚骰子掷出后，吴掌柜熟练地为众人派牌。

刘世瑞掀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两张牌具，用手指轻轻地搓着。

杂九，还不错，看来今天能开门红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直接丢到了木桌上。

吴掌柜的嘴角勾一抹笑意：“庄，双虎头，通杀。”

……

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刘世瑞已经接连输掉了整整五百两银子。

好不容易摸到一把双天，却遇到了庄家的至尊宝。

身旁的赌客凑了过来：“刘老爷，今天手气不佳啊。”

刘世瑞满不在乎道：“都是小钱，赌场如战场，输赢乃常事。”

“刘老爷果然家大业大，听说您前两日清了一万两赌债，眼睛都没眨一下。”

“要你管？”刘世瑞直接给了那人一个白眼。

二楼侧面的瓦檐上，李自然与姜粟粟小心翼翼地在窗纸上戳了小孔，偷偷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看样子，这刘员外是个老赌棍了，原来他手上的老茧都是这么来的。”姜粟粟压低声音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为了继承家产还清赌债，从而杀死了刘老太爷，然后嫁祸给了刘宗泽？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说不通了……”

正说着，一条铁锏突然从黑暗中飞出，直取李自然面门。

李自然眼疾手快，立即抽出桃木剑抵挡。

太史孟君彻站在暗巷中，冷冷地看着二人。

“我早就觉得你们可疑，果不其然，你们鬼鬼祟祟地跟踪刘员外，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自然与姜粟粟从瓦檐上跳下，直接落在孟君彻面前。

虽然李自然对这位孟太史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孟太史，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想彻底查清刘老太爷死亡的真相。你我虽然立场不同，但目的应该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