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
这种事,向来是秋庭桉愿意的时候,浅浅一礼,不愿意的时候……
季昌宁也随他。
季祈永看了看季昌宁,又瞧了瞧秋庭桉,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俩像师兄弟。
倒更像是君臣……
还没等季祈永出口调解,屋内——
“不、不是的、你别死,不要!!!”
时序政猛地从床上惊起,身体像一张紧绷的弓。
双眼圆睁,眼神空洞而惊恐,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从额头滚落,瞬间浸湿了他的睡衣。
季昌宁跨进房间,推开时序政的房门。
入目之处,只见时序政浑身湿透,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一头大汗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滴落在凌乱的被褥上。
还未等他坐实,时序政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恨不得将他融入骨子里一般。
季昌宁的手,轻轻地在时序政的背上抚摸着,“怎么了?”
时序政的呼吸急促而紊乱,眼泪汩簌的往下落……
他哭的说不上话。
季昌宁也不催他,就这样抱着他,慢慢安抚着。
屋外季祈永看见,下意识担心,想冲进来,因为梦魇的可怕,他感同身受。
这也能是他,屡次相信时序政的原因。
他们的经历相似,爱人爱到骨子里,又蹭被爱人伤到骨子里。
很多时候也会感同身受,惺惺相惜。
但秋庭桉拦住了他,微微示意:“别去,让你父皇来。”
季祈永咬了咬唇,只好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时序政才终于渐渐冷静下来,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恐惧。
他低垂着眸子,声音颤抖地说道:“做了个梦……”
顿了顿,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梦见我亲手杀了你。”
“吓醒了。”
黑暗如墨的梦境之中,一切都显得那般真切,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季昌宁真的命丧于自己之手。
说着,眼泪又不受控的滑下来,他紧紧抱住季昌宁,用力到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确定季昌宁还真实地存在于自己身边。
“我杀你,你还笑,你说你终于解脱了。”
“你说你终于不爱我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滴接着一滴,似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扬扬地洒落,打湿了季昌宁的肩头。
温热的泪水,像他破碎的心在泣血。
时序政满脸泪痕,悲痛欲绝地哭诉着:
“你怎么那么傻!我的剑已经停下了,你还握着剑尖刺向自己。”
“你倒在血泊里,笑的很开心,这二十年里,我从未见过你,笑的那么开心。”
“你说,你再也不会爱我了,你说你再也不会回师门了,没人信你,结果都是那样……”
屋外秋庭桉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