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我帮你……”季昌宁笑了,费力抬起胳膊,用力握住剑刃。
“宁儿——不要!”
裴书臣的声音,穿过人群传来!
时序政还未反应过来,他本能的想抽回长剑,但来不及了。
季昌宁嘴角的笑意渐深,他握着剑,带着时序政的力度,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之中!
“哥——!!!”
在季昌宁倒下的那一瞬间,秋庭桉人生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喊了出来!
他几步冲上前去,稳稳接住了胸口已经被剑贯穿的季昌宁。
“子安……”一汩汩血水从季昌宁口中冒了出来,“你…你还是来了……”
他的声音已经微弱得近乎听不清了,可他的脸上,却是久违的笑意。
“时序政,你疯了么——!!!”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秋庭桉将这些天调查出来的东西,通通扔在了时序政身上。
是季昌宁这么多年以来,为时家翻案搜取的证据。
时序政踉跄着上前,每一步都在地上拖曳出一条浅浅痕迹。
他一点、一点拾起来。
这些证据,全是季昌宁这些年,一点一点找回来的。
充足到,完全可以证明时家是被污蔑的,时家是清清白白的,他时序政,是忠臣之后。
不再用隐姓埋名,不再用受世人指指点点。
“小宝!宁儿!”
裴书臣和程绪离快步而来。
时序政更是心中一颤,裴书臣没死!
季昌宁只是微微笑了,“叔儿……”,他没有看裴书臣。
反正都要死了,终于可以摆脱那些繁琐的礼教了。
就让他任性一次吧——不行礼了。
“叔儿在,叔儿来了……”程绪离心脏像是被什么剜掉,他颤抖着蹲下身。
明明解决完这些,他就可以带季昌宁远走,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
程绪离搭上季昌宁脉搏,胳膊却被季昌宁收回来了,“没用的,心脏大约刺破了……”
“你怎么这么傻。”秋庭桉做事一向稳重,可唯这一次,他心中慌乱,他怕季昌宁就这样死在他怀里。
季昌宁微微上扬的嘴角,有些撑不住,又吐出几口血水。
“子安,我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完,永儿不是我的孩子,但他很懂事,这些年因为顾及朝堂,对他忽略甚多。”
“你一定要好好爱他,别让他像我一样,咳咳咳,莫要辜负了他…”
秋庭桉的心口一酸,“我拿他当稀世珍宝,怎么会不好好待他。”
“你不放心,就活下去,看着我。”
季昌宁笑了,“我也想,但我没时间了……”,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缓。
目光落在时序政身上,又看了看裴书臣,他是欣喜的,裴书臣看样已经痊愈大半。
“师……”
季昌宁停顿片刻,笑了笑:“忘了,我和您又没有师徒关系了。”
他缓了缓:“裴老……咳咳,二十年我没求过您什么事。”
“唯一件事,若有来生,我们相遇,求您别再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