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墙边上,他落到一颗显眼的树上,摘下面具,脱掉夜行衣,露出里面的短打。
他用夜行衣将面具和剑包起来,系在树枝上,让繁茂的树叶将其遮挡,等晚上再来取。
白天城墙上有守卫巡逻,翻墙的话容易被看见。
陈卓老老实实的到城门口排队,拿出红叶城的户帖进城。
他回到家,将昨晚拿到的碎纸拼起来,上面只有两句话:
“您吩咐的事,正按部就班的进行。现在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顺其自然的让武馆那边以为他们得了胜,获了利。”
果然还是跟武馆的纷争。
陈卓没有将碎纸扔掉,暂时收了起来。他走出房门,开始在一间间铺子之间巡逻、查看。
城主府内,城主黎千岳看着余振残破的尸身,面色阴沉的说道:“是谁干的?是武馆那边吗?”
刑部尚书韩访说道:“应该不是。我检查过现场和余司空的尸体,出手者武功极高。”
“难道是馆主刘承亲自来了?”
“非也。且不说刘承昨晚一直在武馆内,我问过余府的人,那人的身形、声音包括行事风格,都跟刘承完全不同。他的功力应该还赶不上刘承,不过他的功法,确实全部出自灵剑宗。”
黎千岳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问道:“红叶城何时出了这么一个高手?难道是山上下来的?”
“按理说不应该是,山上下来的,怎么着也应该来拜会您。”韩访停顿片刻,继续道:“城主,我觉得咱们可能需要暂时向武馆那边低头。杀余振的人,不管是什么来路,但肯定不是向着咱们的。”
黎千岳长长舒了一口气,最后不甘心的说道:“我再想想。”
入夜,青霜武馆议事堂内,馆主刘承看着城主府送来的拜帖,对管事刘启说道:“看来我之前判断错了,青山上次遇见的,绝非楚师兄的徒弟。能够这么轻松杀掉余振,除非楚师兄亲自来了。”
“你不是说余振的武功稀松平常吗?”
“我当然可以这么说。但余振的修为接近第二境巅峰,红叶城里没几个能这么轻松杀掉他的。幸好这位高手对咱们没有敌意,否则青山上次就……我不敢设想。”
“呲。”一个白色的圆球,如利箭一般从门外射入。
刘承眼疾手快,以内劲将白球包裹,托在掌心之上三寸的位置。
他没有打碎圆球,是担心里面有毒药。
刘承追出门,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他以内气感知,周围也并无高手。他知道发射圆球之人已经走远,再追也来不及了。
回到议事堂,刘承用内力打开圆球,发现是一张厚纸包裹着的极其细碎的碎纸。
“这些碎纸,是被人用内力震碎的。”刘承只看了一眼就分析出来。
刘启则看到更多细节:“这上面好像写了字。”
他将碎纸拼起来,正是余振写的那封短信。
发射白球之人,自然便是陈卓。
青霜武馆帮了他许多,不管他们最初的打算是什么,但他受益的结果是不变的。
余振的信,可能对武馆有极大帮助。
只要不暴露自己,他愿意回报武馆。
入夜后,他去城外取了夜行衣等物品,顺便将纸团送给武馆。
刘氏兄弟看着拼出来的信,很容易推断出这是余振写的。
虽然心有疑虑,他们还是接受了城主府的条件,城主府在鹿鸣山一半的矿产划归青霜武馆。城中兵器的锻造,就遵循目前的格局。
他们不得不接受和谈,因为武馆弟子受伤的也不少。至于信上所写,他们可以暗中探查。
子时,城南清川河边的树林里,一个老者举着火把,审视着郭小义的尸体。
“看来那小小的铸剑铺背后,真有高人相护。我那孝义无双的徒儿,应该就是你们杀的吧。放心吧,我可怜的徒儿,为师会为你报仇。”
老者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生锈的锯子锯着木头。
他戴着兜帽,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一缕白胡子在夜风中轻轻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