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馆,他将晚上的见闻悉数告诉师父刘承。
刘承对其他事都不怎么关心,深深蹙着眉,思考面具人的来历。
良久,他展眉缓缓说道:“大概二十年前,我还在山门学武,当时有一个师弟少年英才,天资非凡,极短的时间内就晋升到第二境巅峰。
“可惜他不认同宗门养剑、悟剑的道,弃剑下山。听说后来他入了五绝门。这个面具人,就算不是我这个师弟,多半与他有关系,看来他还是没能真正做到绝情灭性。”
“您是说他可能私自将宗门武艺外传?不是不允许吗,不会被山门追杀吗?”陆无忧不解地问。或许也没有那么不解,只是这个时候就应该这么问。
“这种事很难避免的,比如说有人私底下教给自己的儿女,只要不让儿女在外面显露,就没有人知道。山门不可能时刻盯着每一个学过武的人。
“只要不给山门造成恶劣的影响,山门一般很少派人去追杀这些破誓者。尤其是有些高手,神出鬼没的,想追都不知道去哪儿追。
“那人戴着面具,就是不想暴露身份,不想惹麻烦。但他心里终究是装着山门的,做的也是有利于我们的事。”
陆无忧离去后,刘承刘启两兄弟开始商量锻造师失踪和人口买卖的事。
“我这几天在查锻造师失踪一事,发现失踪的不只是他们,红叶城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失踪,加上附近的村寨,每个月失踪人口至少十几个。”管事刘启向馆主刘承汇报,语气和神态都很平静。
刘承很直接坦诚的表达了他的意见:“你知道为兄一直以来的想法,像我这种习武之人,见惯了生死搏杀,对于人死这件事不会有什么感伤。
“对你我也算了解,你从小,说冷漠无情或许不合适,应该说所有的事情,生死离别,家庭破碎,在你眼中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你解决问题时,从不感情用事,我一直说你如果习武,五绝门的道就很适合你。
“说回锻造师,不管是不是死了,既然是咱们的人,那就多出点银两,安抚其家人。多余的事,只要不直接牵涉咱们武馆的弟子,我们都不需要管,这是城主府的分内之事。”
刘启短暂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推测,城主府恐怕在监守自盗。能够将人口买卖做成产业,这么久了才被我们发觉,这背后的势力只怕不比我们小。城里除了咱们和城主府,难不成还有别的隐秘势力?”
“就让黎千岳胡作非为吧。你派人检查一下那老头的尸体,没有问题的话,明天悬挂出去,张榜示众,胆敢跟我青霜武馆作对的,就是这个下场。”
刘启领命去了。
且说陈卓这边,回到自家宅院,一夜无事。
第二天,他本来担心因为经历了前后几次杀人、下药以及失踪事件,会有锻造师选择辞职,离开这个高危行业。
出乎陈卓意料的是,伙计们情绪异常稳定,工作热情比以往都高,因为休息了两天,积压的订单剩余工期更短了。
他在两个铺子来回巡视了一上午,没有发现任何人偷懒,或者情绪低落。
吃午饭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问了陆源。
陆源大大咧咧的说道:“师兄,你把咱们想的也太脆弱了。咱们红叶城长大的孩子,从小见过的打斗死伤,比吃的盐还多。说起来,咱们经历的事儿确实危险,可哪行哪业不危险呢?”
“对呀。我有一个同乡,跟我一起进城的,在酒楼做事。半个月前,因为洒了点茶水在客人身上,被人一刀捅死。还有个同乡,攒了点小钱准备回家给父母,结果一直没到家,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估计要么掉下悬崖了,要么半路上被野狼给叼走了。”原本不怎么说话的周二羊,跟大家熟络了之后,话也多起来。
陈卓心想,确实是他低估了伙计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见到大家都干劲十足,他也融入其中,开始辛勤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