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家母的意思是,您管得有点宽了。”
他的语气中带有一种不卑不亢。
“咱们虽是寻常百姓,身份不及贵人,却也从未图谋不轨,偷盗抢掠。”
醉汉的话语里带着一份自尊,尽管身体微微摇晃,但话语间却透露出一股硬气。
“家母身为婆婆,管教儿媳即便方法欠妥,自有县衙老爷评判,如今老爷还没发话,您急什么呢?”
酒意渐渐退去,他的言语间竟多了几分条理和逻辑。
“若权贵们都如王妃这般,这京城岂不是乱套了?人人都对着不顺眼的事横加干涉,随意插手。”
他的话锋一转。
“那我们平头百姓遇事,该求的是县衙老爷,还是诸位皇亲国戚?”
醉汉的疑问直指社会结构中的矛盾。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仿佛已经预见了答案。
“不过,王妃身份尊贵,习惯管人,恐怕少有此等遭遇,小人理解。”
他的最后一句话带有一丝调侃。
夏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的意思是,你虐待妻子,本王妃还无权过问了?”
她的声音平静而冰冷。
醉汉沉声答道,姿态恭谨而不失风度:“王妃说笑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是从容不迫。
“摄政王尊贵无比,作为其王妃,您自是身份显赫。若您想管,天下间何事能逃出您的手掌心?小至我等微不足道的家庭纠葛,大到国家朝政,只要您发话,谁敢违抗?”
醉汉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摄政王权力的敬畏,同时也暗含着对夏颐影响力的认同。
夏颐眼帘微阖,似乎在消化这番话,
清醒后,他恍然大悟。
权贵们的世界,哪里会真心在意他们这些如同蝼蚁般的小人物的生死悲欢,又怎会轻易出手相助?
这位看似端庄温婉的王妃,想必早已洞悉他的身份,知晓他是为那位在京城里名声显赫、深受王爷宠爱的柳夫人效力的。
在京畿繁华之地,谁人不知,柳夫人犹如王爷心中的那朵白莲,王爷对她的爱慕之情,近乎痴狂,宠溺无比。
而这位王妃,相比之下,声名在外的不受宠,生活拮据,连日子都过得紧巴巴。
这在京城几乎是无人不知的秘密。
如今,更是风向突变,柳夫人身怀六甲,府中的老夫人也特意赶回,亲自操持,细心照料。
明眼人一看便知,柳夫人的腹中若是诞下男丁,这王府之中,哪里还会有王妃的一席之地?
此刻的王妃,或许正体验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最直接的方式——找柳夫人手下的仆人发泄,以此来慰藉心头之恨。
这讽刺的一幕,让人不禁哑然失笑,真当自己是在做好人,那装模作样的演技,简直堪比戏台上的名角。
醉汉的眼神里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鄙夷。
夏颐的唇线紧抿,心中已有计较。
她早就料到,这件事定与柳依依脱不了干系。
与萧陌然交换的一个眼神中,包含了千言万语,无需多言,二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