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
这天早上,醉花楼旁围了大量的百姓,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听说是咱们扬州盐政林大人昨晚在醉花楼喝酒,结果病倒了!”
“我当是哪门子奇事,敢情就这?谁没个生老病死!”
“那当然不止……据说,那林盐政正和节度使大人、巡抚大人他们喝着酒,忽然就身僵体硬,倒在酒桌上,七八个壮汉来抬都抬不动!”
“竟有这等怪事?!”
围观的人在酒楼外议论纷纷,酒楼内却是人人都皱着个眉。
昨晚本是扬州城官员聚一起欢迎两淮巡抚邬高云新到任,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到场,大家正喝得尽兴时,林如海忽然发病,人事不省。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皇上知道,盐政是在和咱们喝酒时候死了……”
“大夫呢?”
“已经请了七八位扬州城内有名的大夫来!”
“再去请!”
巡抚邬高云脸色黑沉,本该是他履新的好日子,却闹出这事来,偏偏出事的人还是盐政,官不大,却是能直达天听,若真出事,他这个巡抚难辞其咎!
一旁的扬州节度使赵子善,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昨晚一起喝酒的官员、乡绅们。
盐政是个肥缺,牵扯到家财万贯的诸多盐商们,林如海当了几年的两淮盐政,风评极好。
但盐政这官,天生就得罪人,私底下不知多少人恨不得想要撵林如海离开,保不准昨晚就是有人暗中下毒。
众人正焦急等着,几个大夫从屋内走出,脸色均不大好看。
“林御史的病,你们看得怎么样了?”
邬高云发话询问,几个大夫对视一眼,其中一位鹤发童颜的大夫站出来拱手行礼,说道:“回这位大人的话,我等看了,林大人身体僵硬,似是躺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夜,手足冰冷,脸色发紫,胸腔却蕴积一股热火,病症着实奇怪!且他的嘴还紧闭着,无法用药!”
“我不是问你病症,而是问你可有方子治!”
邬高云直接问道。
“这……我等还得再想想,需翻一翻医书。”
大夫们话说出来,在场气氛越发凝肃。
“一刻钟!”
知府翁世伦盯着他们:“给你们一刻钟去诊断、用药,若是治不好,圣上怪下来,不止你们,我也要遭殃!”
“是、是!”
一众大夫忙去翻找医书,讨论该怎么用药。
一刻钟转眼即到,大夫们又多求了一刻钟时间,最后推出一位擅针灸的张大夫,由他去给林如海下针,先定穴位,把堵住的嘴给撬开。
结果,在众人的注视下,张大夫用了七八根针下去,再亲自上手去掰林如海发青的嘴,却怎么也掰不开!
林如海仿佛有意识一般,强行咬住嘴唇,再用力下去,怕是要把他下颚都给扯断!
酒楼内,一众人脸色越加难看。
“这……”
几个大夫在擦着汗水,如此怪病,当真是闻所未闻!
就在此时,忽有下人来报:“老爷,各位大人,林家人来了,请了一位小道士过来给林大人看病!”
“让他们上来!”
知府翁世伦心烦意乱,随口吩咐下去。
人要死了,林家人来见见也好。
“什么小道士?”有人发问。
很快,众人就见到了那小道士。
巡抚邬高云,节度使赵子善等,目光怪异的看着这半大小道士,气定神闲的走上楼,面容稚嫩,身穿粗布衣裳,脚下一双灰布鞋,走到他们这些衣着鲜丽的官员前,显得尤为显眼。
“这就是你们林家请来的,会看病的道士?”
邬高云问,语气颇为不喜。
文福来不及说,节度使赵子善就训斥道:“这不是胡闹吗!你林家是谁做主?又是从哪找来的小孩?还不快出去!”
“出去出去!”
一众官员本就应被牵连进来而心有怨气,见到这半大小孩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后,直接爆发出来。
文福这时才忙说:“各位大人,这是梦城观的小道长,我家老爷往日里多有前去道观烧香!称他为小道长。”
“梦城观?”
众人正要问,忽然外边传来惊呼,一片哗然喧嚣声传来。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