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齐穆来到魔都的音海录音工作室，走到一间专业录音棚前，敲敲门。

得到“请进”的回答后，推开厚重的隔音门，走进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被明黄色灯光填满的控制室。调音台上布满按钮与旋钮。透过调音台上方一扇大玻璃，就能看到里面的录音室。

不等他继续打量，坐在调音台前的人转身站起来，这人穿着件黑色皮夹克，留着到下巴的中分长发，看起来像上世纪末的香江明星。

他走过来，伸出手介绍道：“齐老师你好，我是你的音乐导师郑杰。”

齐穆与他握握手，“郑老师好。”

“请坐，”郑杰指了下控制台对面的椅子，“你是学表演的对吗？”

“对。”

“伴奏还没听对吧？”

“嗯，您昨天在电话里叮嘱过我，我没听。”

因为他没多少音乐基础，郑杰担心他直接听伴奏，找不准从哪开始唱，反而产生了误解。一张白纸总比画歪了好。

郑杰把打印好的歌词递给他。“好，那我先唱一遍，你先听听，如何？不过，我只是音调节奏准确，情感还需要你来填充。毕竟你身为饰演者，情感应该比我更充沛。”

“好，我明白。”

郑杰点点头，站起来，腾出控制台前的位置，从旁边拿出监听耳机，“齐老师，你坐这，戴着耳机，我进去唱一遍。”

“好。”齐穆起身坐到控制台前，戴上耳机。

郑杰走进录音室，关上房门，坐到麦克风前，调整片刻后，按下遥控器。

玻璃对面，齐穆看向手里《逍遥叹》的歌词，耳畔的耳机也开始播放。

竖琴悠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流水一样，轻快地潺潺流淌。可听了几秒又会觉得，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宁静，诉说着一段久远的故事。旋律像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心田，带来一丝凉意和无尽的回味。

十五秒钟后，旋律逐渐升高，描绘一幅青山绿水的画面。

可很快，这段悠闲自在的音乐又染上了忧愁和思念。似乎在诉说不忍放手。

齐穆仿佛回到了前天拍摄赵灵儿在李逍遥怀里死去时，眼眶连着鼻子瞬间酸涩，心脏也像是被一双手揉捏似的难受。

怎么会？

短短几秒，是他刚演完虐心的片段，太过代入了吗？

还没等他细想，耳边传来歌声——

岁月难得沉默

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

看着歌词，耳边回荡着音乐，他的眼眶逐渐湿润。

命运幽默，由不得我，知己难逢，却一个个离开……

抬手捂着心脏，长舒一口气。

与此同时，音乐来到高潮——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当泪干血盈眶涌

白雪纷飞都成红

……

听着缓缓落幕尾奏，齐穆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