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道莫名其妙的坎。
很明显,这是田国强在故意刁难他,原因也很简单……茶叶罐子里没馅。
可茶叶罐子里该有馅吗?
他不知道。
至少,在汉东时,茶叶就是茶叶,不带馅的。
就这样。
碰了一鼻子灰的李达康,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市委大楼。
下午两点。
烈日炎炎。
没有一丝风。
李达康坐在县政府唯一辆桑塔纳中,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对延红市经商环境的绝望。
对这里领导的绝望。
田国强是谁?
市委秘书长啊!
这么重要的职位,竟然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在担任。
荒唐。
太荒唐了。
坐在车内,李达康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整个脑袋都乱糟糟的。
就在昨儿,他还和祁同伟信誓旦旦保证,说能搞定一切。
大话说的太早,打脸了。
……
另一边。
下午五点。
祁同伟站在县政府二楼,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后,已经猜到了结局。
没人比他更了解李达康。
好大喜功。
如果合同过了,市里盖章了,这家伙早就应该回来嘚瑟了。
还没回来,只能证明他失败了。
没关系。
这个结局祁同伟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在意料之外。
怎么说呢。
延红市这些领导的习性,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在这里办事,必须上供。
什么是上供?
类似于茶叶罐里的馅,能不能吃不重要,得能当银子花!
晚上七点。
李达康垂着脑袋,像个蔫吧的大公鸡,出现在了祁同伟跟前。
接着就是诉苦、抱怨。
不停地抱怨。
“祁书记,你是不知道,陕甘这里穷那是活该,领导都明目张胆腐败,这个地方好不了了。”
“这些蛀虫,就像拦路虎一样,遏制着延红市的发展!”
“市里发展不起来,更不要说县里了,悲哀,太悲哀了。”
“你是没看到他当面索贿的模样,我那一罐茶叶,自己都舍不得喝,却被他嫌弃地扔掉了!”
“蛀虫,蛀虫,国家的蛀虫……”
李达康越说越激动。
说到最后都开始咬牙切齿。
“说完了没有?”
和他比起来,祁同伟云淡风轻很多。
“说完了。”
李达康又一次垂下头。
不敢正视祁同伟眸子。
“说完了,帮我办一个事。”
“祁书记请吩咐。”
祁同伟从口袋掏出了一张纸条,递到了李达康跟前。
接着,又拿出了一部相机。
“祁书记,这是什么意思?”
“纸条上是田国强包养情妇的地址,还有二人出行的习惯,相机你拿着,能不能抓到他把柄,看你能力!”
“对了,提醒你一下,我不喜欢把废物留在身边,这事若再办砸了,你可以打包收拾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