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如今的情况复杂,只好说:“我如今还在宋府做事呢?还不是自由身,所以,这些事情也都还没想过。”
田田装聋,她不参与这个话题,也就不算帮着姑娘“欺骗”墨夫人,嗯,墨夫人做饭真好吃。
墨夫人一听,忙说:“没有是最好的,你现在还小,也莫听外头那些人说什么,女子长大了就是要早早的嫁人,操持家务,这才是正道,我告诉你,只有将自己过好了,过明白了,再嫁人,那才是正道。”
此话实在有些“离经叛道”,青夏有些不相信这话居然是从刻板守节的曾老夫子的妻子嘴里说出来的。
在这个世道女子来了月事,可以生育孩子,便有了存在的意义,穷苦一点的,早早的将孩子嫁出去,自家省点口粮,也可以换点别的东西,稍微好过一些的人家也会培养好女儿,等大些择个好夫婿,再富贵一些的,女儿的存在成了连接两家的纽扣,这家的贵女嫁给那家的公子,从此两家喜结连理,强强联手。
说来说去女子好像一直都像个物件一样,存在的价值源于她本身的生育能力,只要能生孩子了,女子就成了完整的女人。
当初青夏还那么小,才将将十二岁,便有人将主意打在了她的头上,其实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没有什么的,可是父亲疼爱她,兄长也不舍得将那么小的她就交给别人家去。
于是她被留了下来,在村子里一众“早早的嫁了的姑娘”行列中,她被留到了十六岁,甚至到了现在,父亲偶尔的问候也从未问过关于她的终生大事,兄长上次去京城也没提及。
青夏虽然讶异,但面上没显露出来,只说:“夫人说的对,我也不急,我只想着先把当下的每一天过好了,别出岔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墨夫人点点头,也不在两个刚认识的小姑娘面前避讳,直道:“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若是一眼看错,嫁错了人,往后余生都会活在黑暗中,若是有那鼓得起勇气,敢于和离或者承担得起被休,挣扎出来也许是另一番天地,我现在与你们说这些你们会觉得我大约是疯了。”
这话确实闻所未闻,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一个女子嫁了人必然是死心塌地的,在婆家过好日子相夫教子的,谁会想着若是过不好又该如何?即便是想过这一层面,又有多少人敢去想,因为过不好而要做些什么?
有些事在大部分人的心中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因为那些后果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所承担不起的,这世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将一个挣扎向上的女子淹死。
万大娘说:“大姐,他们现在还都是小姑娘,体会不到你说的那些,再说了,谁家小姑娘将来嫁人不奔着好生过日子去的,每个人嫁人前都是这个想法,等到时梦醒了,知道痛了,才会痛改前非。”
墨夫人笑了笑,也不欲在此事上多言,反倒是提起另一件事。
“你们今日遇到的那个女子,县令之女,也是其嫡长女,原配所生,如今县令的夫人是继室,也早有自己的孩子,这位小姐情况复杂,你们若是再碰上了不要与之过多纠缠。”
青夏敛了神色,认真答道:“多谢夫人提醒。”
“旁的事不便于你们多说,你们只要记得,与郭家沾边的事情不要去碰,怕惹麻烦上身。”
这话说的就有些严重了,其暗示青夏也都听懂了,当时默了脸色,沉思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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