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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第四个月,青夏夜里容易醒来,外头有猫叫,好似跳到她的院子里来了,又走了。
青夏起身喝了杯水,回去又睡下。
而守在小南街一处空房的宋炎炎和方间,两人夜里都有一个人不敢睡着。
今夜二人也有失眠,在这里守着一个人要比上战场轻松的多,可两人仿佛饱受蹂躏,饱经摧残,双目无神,靠在一起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我说,看着姑娘的架势,是要在这儿常住,咱们也不必日夜守候,日夜颠倒,哪怕身体已经习惯了,我还是觉得累得慌。”
言外之意,他宋炎炎想正常时间睡觉。
方间弄丢过姑娘一次,哪怕这段日子看似无视他也不敢真的放松。
“你若困就去睡,总之咱们俩必须有一个人始终保持清醒,等你睡好我再去。”
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不过一刻,鼾声如雷。
宋炎炎:“……”
近些日子,青夏出门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联想到那绥闲王余孽,心中慌慌,一日买够了够三五日的吃食,就锁紧了门不敢出去。
也多亏了她的敏锐,确实有余党逃窜在此,只是还未引起骚乱,就已经被赶来的将士捉拿干净。
宋溓原本以为,自己要等回京述职后再来扬州,不知什么年月,心中不免着急,但兵至扬州,仿佛老天都在顺遂他的心愿,等他看到那些个逃窜此地的俘虏,竟露出了个笑来。
他一笑,俘虏心慌,其余跟他一起走到今日的战士也打了个寒颤,唯有什么都知道的清源,掏了掏耳朵,暗自松了口气。
有将士过来同他说:“这几个兔崽子颇有些功夫,折了我们几个兄弟,今儿晚上我的鞭子定是要见见血。”
清源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一般的说:“战俘,还是要优待。”
将士:“……”
我优待他奶奶个腿儿。
就是这些逆贼才害的那么多百姓吃战争的苦,害得他们的兄弟有来路,无回路。
心里头吐槽了这么句,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
清源自晓得他心里估计是在骂自己,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扬州事毕,缉拿绥闲王,他的主子可复命了。
宋溓在扬州停了一日,想见之人还未见到,那绥闲王就已经落网,圣上命他亲自压人回京,如此,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而他这次回京,不是简单的述职,更是皇帝要对他这些个月的嘉奖和封赏。
嘉奖的金银珠宝不值一提,唯有皇帝对他的封赏,令人震惊。
在宋家已经有了一个一字并肩王的存在时,竟还封了宋溓为一等忠勇侯,并特令他为两省总督。
亦在此同时,赐婚襄王二子宋洁,尚文和公主,赐百亩良田,豪宅两座。
宋家荣光,再次羡煞京外。
……
和风惠畅,天朗气清。
这两天旁边的院子拼拼响响,听说是在为冯叔清收拾上京的行装。
青夏听后,若有感慨的点点头,将门打开,看着小阿粉带两只小狗仔撒欢。
自己则坐在院子里,手里头绣着婴儿虎头鞋。
绣的脖子发酸,抬起头揉了揉,便听到小阿粉叫了两声,她抬眸看去,门口来了一人,正站在那里局促的看进来。
自从那日青夏明确的拒绝过他之后,他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听说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屋中温习书卷。
这才对,一个要上京赶考的学子,若是不将时间花费在这些事上,只想着风花雪月,那如何能成事呢?
今日他来,青夏冷不下脸去,毕竟他马上就要去备考了,这个时候,若打击了他什么便是罪过了。
于是,带着笑脸上前去,看他神色温吞,先开了口。
“听说你要进京赶考,这是好事,我在此先祝你考试顺利,如你所愿。”
她先开了口,冯叔清松了口气一般,笑的温和又腼腆。
“此一去路途遥远,等考完回来不知又是什么时候,郁娘子,我来是想问问你。”
青夏看着他,没有急着打断什么,只是沉默。
冯叔清深吸了两口气,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声音又快又急,却丝毫不含糊,言辞恳切道:“若我能金榜题名,可能……向小娘子提亲?”
早就知道他有这种心思,一直未曾捅破,青夏便也一直装作不知。
只是她颇为头疼,也很难理解,他们二人之间并无多少交集,只是几次面对面的说过话,何至于就让他到了求娶这一步?
抬起眼眸来,刚想说什么,既不打击他又能委婉拒绝的话,声音卡在了嗓子眼儿,眼里挤满惊恐。
那人阴恻恻的站在冯叔清身后,他似有所觉,转头一看,对上那吃人的目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就听那人声厉色仞道:“我看你这辈子都中不了!”
……